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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塔”一声,门开了。 她的胡思乱想“咔”一下被止住,门口那人好整以暇看着她。 手里拎着个袋子,朝她气定神闲挑了挑眉,“醒了?” 她“呼”一下拉起被子,遮住自己的衣不蔽体,有些紧张的看着他。 向考诤失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把手上的袋子朝她扔过去,稳稳落在被子上,“衣服。” “新买的。” 纪涵央一愣:“那我原来的……” 她喉咙有些哑。 向考诤笑了,环着胸,靠着墙看她,“你觉得一堆已成破烂的布料,能遮住什么?” 纪涵央脸一红,抓着袋子撇过脸去。 向考诤走过去,纪涵央神经紧绷地看他,不知怎么又想起昨天自己的主动,脸就立刻烧得厉害。 看哪,就是有些东西,不管你心理准备做得有多好,最后事实证明,都无济于事。 比如说面对他时下意识的紧张。 他食指勾起袋子里一件内穿的衣服,棉质的,高档货,“怎么,要我帮你穿?” 纪涵央一把抢过:“才不。” 向考诤看着她戒备的样子,有些委屈,又有些好笑,继续逗她,“是不是忘了昨晚你多主动?” 纪涵央看了他一会儿,看不得他的得意洋洋。 拉了拉被子,咽口水,“向考诤……” “怎么?”他直起腰,环着胸看她,气定神闲。 “你是不是想吃我豆腐?” 向考诤:“……” 他想说废话。 我吃我老婆豆腐有什么问题吗? 但是看着她原本冷静天真的脸,没憋住,漏些笑意,然后又立马憋回去,看他被噎住不说话的样子,又慢慢滋生出些得意。 啧,老婆在调侃他呢。 向考诤懂了。 他抱着胸的手撤下来,膝盖撑做在床边,拉起她的手腕,“那你是在邀请我吗?” 他笑得气定神闲,丝毫不惧地反调侃回去。 纪涵央说不出话了,有些挫败,一只手被他抓着,一只手捏着内穿的衣服甩了甩,想着该怎么单手去穿。 那样子莫名可怜巴巴的,向考诤有那么一瞬的后悔。 松开她的手腕,单手撑着被子,另一只手托起她的后脑勺,纪涵央被迫去看他,然后猝不及防被他亲了一口,“好了不逗你了,晚饭吃什么?” 纪涵央歪头想了想,摇摇头,“都可以,我不挑食。” 向考诤刮了刮她鼻子:“好,我去下面点菜,起床吧。” 起身,手插兜,门被他轻轻带上。 纪涵央的脸隔着被子埋入膝盖里,后知后觉红了脸。 纪涵央啊,你的冷静表象呢? 怎么演不好了呢? 喉咙有些哑,她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一板润喉糖,抠了一颗下来塞嘴里。 纪涵央还记得她最初买润喉糖吃,是为了养成保护嗓子的习惯。 现在…… 嗯……也确实保护嗓子了。 不过就是事后罢了。 捂了捂脸,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向考诤给她发了位置,她到的时候,他撑着下巴坐在靠落地窗的一处天鹅绒的低背沙发上,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转着手机,视线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 坐姿优雅,像个贵公子。 即使穿着简单的连帽卫衣,也依然挡不住这繁华餐厅里…… 高色辉煌的贵公子。 向考诤好像天生有一层光环。 高中是高傲不可触的男神级学霸,大学里还是高高在上不降风尘的那个金字塔。 以后到了社会,他要么是那个众星捧月的法学界精英,要么就是继承家业,成为投行圈的新生代继承人。 不管哪个,好像都是平步青云,一路平坦。 他有看得见的未来。 但纪涵央不一定有。 意识到这一点时候,她同时也意识到他们之间天堑般的差距。 她低头,自嘲般的笑了笑,手背到身后,朝他的方向走。 天堑般的差距就天堑般的差距,她从昨晚开始,做的决定就只有一个。 和向考诤在一起,当做一场梦就可以了,梦醒,他提分手,她就转身潇洒离开。 从此独木桥和阳关道,只祝各自安好。 他的眼神淡淡的,看着窗外的夜色,有些恍惚。 纪涵央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高中的时候能看清,他眼里有清醒的未来,有简单的意气风发。 大学里再见,他的眼里染上无穷的复杂与悠远。 还是那个暑假,纪涵央印象深刻的那个暑假,向考诤不知为何,失去一切意气风发的那个街角。 那家平平无奇的大排档。 她在一瞬间认出她暗恋经年的少年,不知为何,失了所有的意气风发与高傲,只有被打上了无数圈的冷漠与距离感。 从那以后,纪涵央似乎没再见过他真心的笑。 他好像在笑,可眼里的冷漠和距离感又那么明显。 纪涵央在向考诤转过头看向她的前一秒。 唇角抹开。 笑。 拾掇起她彩排了整整三年的演技。 向考诤看向她的眼里,多了几丝玩味。 他忽然发现…… 刚和他睡过一觉的老婆,不知为何,又套上了全副武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