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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绪轻轻呼了口气:要么我报个警,回头警察说怎么赔,我们就怎么赔,可以吗? 都说喝了酒的人容易冲动,情绪说来就来。也不知道若绪的哪个字将肌rou男点燃了,对方抬手指向若绪,一脸狂躁地就要扑上来,嘴里骂骂咧咧的:我报你妈 面对肌rou男气势汹汹的模样,若绪有点懵。 眼看对方就要动手,一道身影横插在了两人之间。随着啪的一声重响,肌rou男的手被人一把挡开。 若绪抬头,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男人戴着银丝镜,一副皮笑rou不笑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若绪才借着昏暗的光线,认出对方是白洲。 白洲轻咳了一声,对肌rou男说到:大林,这人是我朋友。刚才的事孙经理已经跟我说了,一瓶酒而已,我让人再送你们一瓶新的,就当是我请客,不是什么大事。 对方看到白洲后,立马换了副脸色。一旁的大背头也见风使舵,笑呵呵地上前插话:原来是洲哥的朋友,真是不好意思。有哪里得罪了,跟各位道个歉,别介意。洲哥,你都说了,一瓶酒而已,哪用得着你来请,下次吃饭抽空过来赏个脸就行。 因为白洲解围,事情总算是收了场。 见一群男人回到座位,若绪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向白洲道谢:如果不是你恰好赶过来,估计我和我的学生今晚就会有麻烦了。 跟我客气什么。白洲语气温和。 和江予分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若绪跟这群朋友也断了联系。直到她在波士顿留学的第二年,某天晚上十二点,白洲突然给她打来电话,声音焦灼地问她能否帮一个忙。若绪这才知道,他的meimei白汐刚来波士顿留学,交了一位不靠谱的男朋友。小情侣看完电影回家的路上,因为琐事吵了起来。赌气之下,白汐被男朋友赶下了车。 下车的地方,是治安极差的街区,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在被某个酒气熏天的老头尾随了一段路后,人生地不熟的白汐彻底崩溃,哭着给哥哥白洲打去求救电话。 若绪开车赶到白洲提供的地址时,白汐正瑟缩在街边某个自助银行里。女生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根本顾不上曾经的恩怨,抱着若绪就淘淘大哭起来。 考虑到白汐情绪不稳定,若绪把她带回自己家住了两晚。没过几天,白洲便赶到了波士顿,一方面是为了查看meimei的状况,一方面是勒令meimei跟渣男友分手。 在白汐留学的时间里,白洲一共来波士顿三次,每次都会顺便约若绪出来见个面。即使后来白汐回国,他们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一转眼就是三年的时间。 背景音乐切换,是一首带着袅袅忧伤的Blues。若绪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人: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们兄妹出来吃个饭? 白洲大方笑道:之前想约你出来,但白汐说你这边一直在忙。回头找个时间,我来订地方。 约好吃饭的事,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 跟白洲道别后,若绪随着学生一起往酒吧外走去。半路上,胡杉杉走到了若绪身边,一脸八卦地问:程老师,刚才那个人是你朋友吗? 若绪回答:怎么了? 你朋友真帅。 若绪思考着胡杉杉的话。 平心而论,白洲的外形放在人群中,算是十足的鹤立鸡群。可惜刚认识的时候,这人身边总是有江予这个参照物,对比之下,他自然而然地被若绪划分为普普通通的那一类。 面对学生的花痴脸,若绪反问:很帅吗? 胡杉杉异想天开:嗯,就有一种有一种霸道总裁走进现实的感觉。 听完女生的话,若绪忍俊不禁。她下意识地往白洲离开的方向回望了一眼,五米开外,白洲站在某个半封闭式包厢门口跟人说话。跟他说话的人靠在墙边,似乎正往若绪的方向看过来。昏暗的光线勾勒出那人模糊的轮廓,他手里叼着根烟,猩红的火在黑暗处忽明忽暗。 明明隔了一段距离,可若绪还是将那双无比熟悉的桃花眼认了出来。舞台追光扫过的那一刻,男人的眼眸被染成了深棕色,仿佛是世界上最冰冷的猫眼石,不带感情地聚焦在若绪的身上。 若绪一怔,灵魂和思绪统统都在那一刻抽离了。她转过身,木然地走出酒吧,直到冷空气吹在脑门上,整个人一阵激灵,才回过神来。 今晚是上弦月,天上没有星星。呼出的热气是白色的,很快消散在冷夜里。 和那个人有关一切,都像是一个如泡沫般轻盈又易碎的梦。 *** 程若绪开车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十点。 路上吹了会儿冷风,整个人才清醒过来。她脑海里反复想起在酒吧见到的那双眼睛。那人的目光很淡,看过来的视线仿佛在打量毫无关系的物体。配上冷漠到极致的脸,有种让人心惊的凉薄。 预料之外的偶遇,让人感到措手不及。 在今晚之前,若绪几乎以为自己放下了。 洗完澡后,她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地刷着手机,意外地打开了江予微博的页面。 是江予混演艺圈时用的账号,头像右下角的红V标记依然醒目。粉丝数显示九百来万,跟男生最火的时期相比,数字并没有掉多少。最近发表的一条微博已经是四年前,内容是导演谢览新剧的宣传视频。江予出于人情的顺手转发,炸出了一大片热情的粉丝。微博底下,有人留言:【哥,他们说你生病了,如果没事你就吱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