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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衣服脱下来,挂进衣柜里。 孟书瑶近乎贪婪地望着沈以承,仿佛以后再也见不到。 沈以承去浴室洗了澡,出来的时候看到孟书瑶坐在床边发呆,他伸手揉了揉孟书瑶的脑袋,已经很疲惫,但还是打起精神逗她,“发什么呆呢?” 孟书瑶抬头看沈以承,想说点什么,可她看得出沈以承已经很疲惫,便什么也没再说。 上了床,孟书瑶习惯性地靠进沈以承怀里,沈以承也习惯性地伸手搂住她。 沈以承打起精神问了问孟书瑶今天做了些什么。孟书瑶一一告诉他,说:“上午和下午都在学校上课,教授很看重我,让我好好学,将来有机会进翻译司。” 沈以承轻声道:“我们阿瑶这么厉害。” 孟书瑶“嗯”一声,忽然有些想哭。她努力忍住,抱着沈以承的手臂不由得收紧,轻声说:“沈以承,我给你换了新的枕头,里面的植物香包也换了新的。我还做了好些,都放在柜子里,三个月就可以换一次。” 沈以承闭着眼睛,轻轻“嗯”一声,说:“你记得给我换啊。” 孟书瑶忍着眼泪“嗯”了一声。 孟书瑶抱着沈以承,怎么也睡不着。她闭着眼睛,眼泪仍然在眼眶里打转。 过很久,她忍不住,很小声地说:“沈以承,我们好久没做过。” 沈以承低头轻轻吻在孟书瑶耳边,嗓音有些哑,“阿瑶,我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 孟书瑶点点头。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他的母亲生病垂危,他怎么可能有心情做这种事。 她只是…… 只是有些舍不得。 * 十二月三号,孟书瑶一张机票飞往法国。 晚上,沈以承回来时,一进屋就发现不对劲。 原本堆在客厅茶几上的一摞书忽然不在了,就连鞋柜也变得很空,里面除了他的几双鞋,孟书瑶的鞋子全都不在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呼吸不畅,立刻叫来容姨,他问:“阿瑶呢?” 容姨眼睛还红着,看着沈以承,忽然不敢开口。 仿佛印证了什么似的,沈以承转身大步上楼。 他走进卧室,打开衣柜,原本挂满了孟书瑶衣服的柜子,此刻已经空空荡荡,只剩下他自己的几件衣服挂在那里。 他忍着心脏剧痛,拉开另外一个柜子,孟书瑶的行李箱也已经不在。 他站在屋子中间,忽然发现,这屋子里少的何止是孟书瑶的东西,连她的味道,连她生活过的痕迹都一并消失了。 容姨走上来,忍着眼泪交给沈以承一封信,“少爷,阿瑶小姐走的时候留给你一封信。” 沈以承拆开信,秀丽的字体是沈以承再熟悉不过的。 沈以承,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念我吗? 我也很舍不得你。和你在一起的这一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年。如果可以,我也愿意和你一生一世地在一起。 但是人生不能只有爱情。你为我牺牲太多,我很害怕随着漫长岁月过去,当我们的爱情不再那么浓烈的时候,回过头去,你会怨我。到那一天,我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原谅我在这个时候离开你,我知道你为我牺牲很多,可夹在你和你母亲之间,我也很痛苦。 望你安好,望你母亲安好。 * 三个月后,法国巴黎。 孟书瑶从大使馆出来,顺路去面包店买了明天的早餐。 抱着一大包法棍回公寓,却在走到家门口时,怀里抱着的面包突然掉到地上。 她克制不住眼泪地望着站在她家门口的男人,两人对视一会儿,沈以承深深叹气,弯身帮她捡起掉到地上的面包。 抬起头来,看向孟书瑶,开口的嗓音有些疲惫,“不请我进去坐坐?飞了十几个小时,我想睡会儿。” 孟书瑶克制不住地掉眼泪,她急忙摸出钥匙开门,进了屋就立刻去开暖气,却被沈以承从身后抱住,他声音沙而哑,多多少少有些埋怨她,“孟书瑶,为什么放弃我?” 孟书瑶一瞬间就哭了。那个时候她实在太痛苦,每天晚上等不到沈以承回家,沈以承为了不让她胡思乱想很多事情不告诉她,她看着沈以承夹在她和他母亲之间,看着沈以承为她一再牺牲,她开始害怕。 害怕沈以承母亲过世后,将成为一道永远无法忽视的障碍隔在她和沈以承之间。 就像周晴说的,到那时候,沈以承真的还能安心和她在一起吗? 等到彼此激情褪去,他会恨她吗会怨她吗? 孟书瑶哭着说:“我很害怕……我怕你mama出事……我怕你恨我。” 沈以承眼睛湿热,脸埋进孟书瑶颈侧,低声道:“孟书瑶,你不够了解我。” 孟书瑶哭得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两人相拥着抱了一会儿,沈以承到此刻才感觉自己丢失的一颗心被重新找回来。 过很久,他轻声问:“跟我回去吗?” 孟书瑶转过身,看向沈以承,“你mama呢?她还好吗?” 沈以承“嗯”了声,说:“前阵子做了手术,术后恢复得还可以。她这些日子想开很多事,已经同我父亲离婚,移居到了瑞典。” 孟书瑶听到沈以承母亲还在,一瞬间松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