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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都知。”文娘子远远唤道。 这次还不等敲门,梅香坊的婢女就打开了门,亲自来迎,“是文娘子来了。” “我身后这两位是新来的小娘子,蔡假母让我带过来和各位都知认识认识。” “蔡假母惯用这法子。”不等她们走进去,婢女的身后的望舒就开口说话了。 “这就是望舒都知。”见人已经走出来,文娘子介绍道。 “望舒都知。”两人又齐齐问好。 望舒看到两人怀里抱着的布匹,脸上不由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来,但是转瞬即逝。 不知为何,陆微澜在那抹笑容背后,似乎还看到一丝失落,只不过望舒的表情转变得太快。 “既然杜若jiejie送了礼,那我也随着吧。”说完,对先走出来的婢女道:“给这两位meimei拿最好的香料。” “你们两个真是有福气呢!”文娘子道。 片刻之后,望舒的婢女拿着几个香包走了出来,很是有些舍不得的递给她们,“这里有紫真檀、安息香、苏合香,都是外来的稀罕物儿,两位可以自己做香璎,放在薰笼里做熏香,或者磨碎了加在使用的香粉中,这上等的香料放在香炉中燃了却是有点可惜了,或者也可以在熏衣服的时候放一颗木球熏香了,然后将香木球放在帐子中。” 看来这位望舒都知很善于用香,就连她的婢女说起香来都头头是道。 陆微澜想起在杜若那看到她在用香帕子擦拭古琴,不由说道:“刚才在杜若都知那里,看到她用香擦琴,这大概就和你说的熏木香差不多吧?” “她那都是在我们都知这偷学的。”望舒的婢女颇有些瞧不起杜若。 “都是姐妹,我不也在她那学琴了吗?”望舒瞧了自己的婢女一眼,“都说你多少次了,还是这上不得台面的小家子气!” “慢慢教,慢慢教。”文娘子立即打圆场道:“再说沉香已经是风月楼最得体的婢女了。” 望舒也是个会给人台阶下的,立即对沉香道:“还不快去准备迎接今晚的贵客。” 沉香:“奴婢知晓了。” 沉香退下去后,文娘子便带着陆微澜和石榴来到风月楼后院最后一个单独的楼阁前,“这是杏花烟雨楼。” 本来陆微澜以为这里也住着一位都知,不想文娘子却道:“你们先住在这里吧。” 蔡假母让文娘子带她们参观后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想让没见过世面的两人羡慕几位都知娘子过着官家小姐一样的生活。然后死心塌地的留在这里。 但这些都知们,又何尝不是风光一时,孤独一世。 就像蔡假母,就像文娘子,就像南絮,就像原先住在杏花烟雨楼里的人。 陆微澜和夏扶风进了杏花烟雨楼,才发现这里应该空置了许久,里面的家具上已经落了厚厚的灰尘,与之前去的几座楼阁形成鲜明的对比。 “文娘子,这里以前的都知去哪里了?”夏扶风不由问道。 “赎身了,现在都当官夫人了,好命吧!”文娘子笑吟吟的说道。 陆微澜看到文娘子的眼神闪烁了下,便笑着接道:“真好命!” 如果这里风水这么好,那几位都知恐怕都要争先恐后的搬来这里,更何况还有主楼的那些不知名的妓子,怎么会沦到她们这两个小新人住到这里呢? “依斐,诚贞,你们两个好生打扫,晚上就可以住了。我就先走了,回去跟蔡假母也好交个差。” 文娘子走后,夏扶风先是勘察了楼下的情况,没发现异常,她便带着陆微澜上楼了。 两人在二楼窗边看着文娘子的背影渐渐走远,夏扶风实在没忍住道:“这里怎么阴嗖嗖的,不会是凶案现场吧?” 陆微澜觉得她这是职业病犯了,然后也并不能排除这里有死过人的可能。 这时夏扶风又拍拍自己的脸,忍不住吐槽道:“演戏演得我脸都僵了。 “在这里我的名字叫依斐,你叫诚贞,可记住了?”陆微澜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不免嘱咐道。 夏扶风不以为意,伸个懒腰道:“哎呀,记住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开始打扫吧,晚上先在这里安顿下来。” “陆……” 陆微澜看了夏扶风一眼,她赶紧看向窗外,又马上改口道,“陆……路都是我们自己走出来的。” 夏扶风反应果然快! 陆微澜笑笑,在这里没仔细问她是怎么查到琴乐这条线的。 不过书中描述的夏扶风是个业务能力十分出众的人,所以她能跟到这里来不足为奇。 现在夏扶风还不是那个宠冠宁王府的王妃,也毫无王妃的包袱在身。 因为她想先在这里立住脚,然后和宁王和离。所以对于目前遇到的案件,她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陆微澜准备趁晚上人多混乱的时候,去探探琴乐。 风月楼一看就是水深的地方,她可不打算多待。 陆微澜站在窗边对夏扶风指了指牡丹楼的方向。 此时牡丹楼门窗紧闭,什么都看不到,但夏扶风还是立即领会了陆微澜的意思。 …… 暮鼓敲响,坊门关闭,宵禁开始。 夜晚,白日无比热闹的长安城将会渐渐沉睡,而平康坊北门东迴三曲才到了昼夜喧呼,灯火不绝的时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