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太子是个妻奴 第50节
姚思浅还没从拥抱中缓过神来。 她方才几乎将整个重心倚在姚时安身上,这会儿突然少了支撑的主心骨,不由左右晃了晃。 好在魏旻言适时揽住她弱不经风的小身板,才不至于出什么事儿。 “你放心,我定会好生照顾她的。” 姚时安笑了笑,嘴角扬起很浅的弧度,算是默许。而后,他不再多做停留,转身便随着那士兵的步伐离开。 姚思浅侧过头,目光往下移去。 只见城下乌压压地站了一地的士兵,个个挥舞着刀枪长剑,似钢铁森林般在半空中交错。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士兵们的情绪皆在这一声声,时而激昂、时而低沉的声音中被挑动起来。 一时间,士气如虹。 姚思浅缓缓收回视线。 时近三月,正是冬寒乍暖之际,天气变化尤其反常。清晨那会儿分明还感到寒意彻骨,这下却陡然暖和起来。 …… 姚时安出征当日不可谓不风光。 大胤子民自发性地列成长长两道,将保家卫国的军队一路送至城外,可其中却独独缺少了那最为重要的一人。 直到傍晚时分,皇上才松口解了华城公主的禁足。 姚思浅用玉箸拨弄着跟前那一小碟的凉拌竹笋,良久,才勉为其难地吃上几口。 眼瞅着剩下的半盘,她却已经了无食欲,不由搁下手中的筷子,问向伺候在旁的青桃,“公主这几日都有按时用膳吗?” 青桃偏了偏头,趁着思索的空隙把一碟蜜渍金枣,替换到姚思浅面前。 “皇上近来对公主的宠爱程度,比起以往,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闻公主清瘦了些,便将各种好食材一个劲儿地往九华殿里送,也不管公主是否用得上。” 姚思浅这几日胃口略有好转,有时也能吃个七八分饱,只不过格外偏好些味儿酸的食物。 果然,她连连塞了几颗蜜饯入口,也不细细咀嚼,而是惬意地含着。 青桃见状,不禁低下声去问道:“娘娘这胎……是个小皇孙吧?” 闻言,姚思浅不禁一阵好笑,“这才多大的月数,哪里就知道是男是女了?” 青桃听后,也觉得是自己过分急切了。 停顿半晌,复又神情凝重地开口说道:“娘娘您看,这胎若真是个男孩儿,太子爷会不会和自个的儿子争风吃醋起来?” 听罢,姚思浅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青桃顿时两眼放光,轻快的语气不难听出看戏的成分,“天天看这对父子互相争宠,那可有热闹瞧了!” 这主仆二人每每凑到一起,说话便没个忌讳。 若非身后突然传来那又低又沉的啧声,指不定还怎么胡说下去呢。 虽然只是一个短促的音节,但那道男声颇具磁性,辨识度极高,实在让人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青桃早在听见那道声音的刹那,便倏然僵直背部,俏生生的小脸上是遮掩不住的惊惧。 反观姚思浅,则显得自在许多。 她慢悠悠地转过头,双眼直视着来人,娇滴滴地喊了声“夫君”。 魏旻言大步走到姚思浅身旁,坐定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会。” 姚思浅温软的小手,覆上他平放在膝上的大掌,紧紧握住。 “青桃这ㄚ头随了我的性子,满嘴胡言,回头我会找机会说说她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魏旻言心情本就有些烦躁,这会儿更是钻牛角尖起来,“我是说,我不懂得怎么争宠。” “嗯?”姚思浅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禁不住展颜微笑。 “我的好夫君,你这辈子都不需要懂得争宠。” 姚思浅同魏旻言朝夕相处这些个日子,都未曾见过他如今这副略显颓败的样子,想来他心底肯定憋着事情。 她左思右想的,倒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尽一尽为人妻子的本分。 ——哄一哄自家丧气的夫君。 恍惚之间,姚思浅的脑海中迅速闪现许多过往相处的片段,由旧而新,最终停留在今儿个清晨。 她忽而弯腰向前,柔软的娇唇吻着魏旻言微垂的眉眼,一下复一下。直吻到他笑眯起眼,才堪堪停住。 “别不高兴了,小乖乖。” 作者有话要说: 战争这个部分会快马加鞭带过,因为我们的口号是,宠,使劲儿宠! 今天这章少一点,但明天就有小包子的戏份啦! 第58章 胖小子 夜风不眠, 正频频敲打着窗棂,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似是不忍打扰熟睡的男人。 姚思浅朝窗外瞄了几眼, 只见门前的杏树葱葱郁郁, 在空地上镶了一圈又一圈的榄绿。 她不由缩着脖子, 往供有地炉的室内躲了躲。 魏旻言单手支着额头,睡得不甚安稳。 成婚这些日子以来, 他从未先于姚思浅入眠,即便像今日这样疲惫的状态, 也是强撑着等她的。 那是种深入骨髓, 融进血液的爱意,进而牵动全身上下的神经, 将心底的关心不自觉反应在行动上头。 思及此, 姚思浅内心止不住窜起星星点点的暖意。 她脱去自己的外衣,往魏旻言身上一披。很轻微的动作, 仍旧把浅眠的他给惊醒了。 魏旻言抬起头,目光落在她半裸的香肩,弱骨纤形,摆动之际如花儿摇曳。他毫不犹豫的, 便把人拉进怀里。 接着, 他微微敞开衣袍, 将姚思浅整个人严密地包裹起来。微凉的唇抵在她耳垂,低问道:“困么?” “还好。”姚思浅偏着头,思索了片刻, 又道:“如果夫君有话想对我说,我便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魏旻言勾着唇笑,略弯的嘴角将整个唇形衬托得越发好看。 姚思浅眼睛定定的,几乎无法挪动开来,直到他指节轻敲桌面的声响传来,才把她飘忽的心神唤回。 魏旻言将手指扣在一摞画像上,口吻平淡,“瞧瞧。” 姚思浅一帧一帧的翻阅着,看上去还挺专注的。 只见那十来幅画像中的男子相貌各异,虽然称不上俊秀非凡,但胜在仪表端庄,五官正气。 姚思浅正纳闷着,自家这位醋坛子要她看这些有何深意,便听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语气算不得好,“不是让你看这些个野男人,仔细瞅瞅右下角。” 闻言,姚思浅赫然发现下方的确有几行整齐的毛笔字,书写着包括姓名、年纪、官衔及父母氏族等资料。 她不禁脱口而出道:“相亲?”话一出口,姚思浅便彻底明白过来,连忙再度确认,“皇上打算亲自挑选驸马爷?” 魏旻言不语。 姚思浅从他的态度中,早已明白自己的猜测不错,愣了愣,又重新将那厚厚的一摞画像摊开,仔仔细细检视了个遍。 “这个许韫我听过,在朝中人脉颇广,政治资源确实丰富。可他虚荣心强,又死要面子,跟这种人成亲岂不是活受罪吗?” “还有这个杜恒旭,据说祖上从事盐业?屁股下坐着金山银山,但却没点儿真底子,人又高傲的很,压根儿当不了皇家女婿。” 姚思浅话匣子一开,便絮絮叨叨个没完,直对每个候选人都品头论足了一番,才缓缓道出结论。 “这些……没一个比得上我那好哥哥啊。” 魏旻言也不反驳,只是把刀削般的下颌抵在她柔软的发心,哑声道:“父皇的本意是先让母后过过目,可……你也知道母后就那性子,便原封不动地交我手中了。” 姚思浅听后,大致明白了他的难处何在。 魏旻言日日在前朝与那些老狐狸周旋,已是费了许多心神,偏偏后宅的事情还需要他来cao心,当真是片刻不得闲。 更何况,在这件事上,他无法径自套用往常的雷厉风行,而得考虑到胞妹的想法,自然格外为难。 姚思浅深深吸上一口气,道:“方才我说的那些并无杜撰,全是实打实的真话。” 她凭着感觉把小手往后探,胡乱摸着了魏旻言的下颚,而后轻轻摩挲,“皇上身居高位,对于小细节难免思虑得不够周全。” 魏旻言一言不发地听着。 她却忽然收回手指,在他怀中转过身,改而面向他,“若能设法让父皇听见这些传闻,想来他定也会认为这些人配不上公主。” 话落,眼看魏旻言仍在琢磨,姚思浅却已把一双小臂热切地勾上他的脖颈,撒着娇要抱抱。 “我好困了,想睡觉,你抱抱我好吗?” 他向来最受不住她的撒娇。 少女的嗓音本就甜腻,这么捏着更是又细又软,惹人心怜。 “嗯。”魏旻言沉沉地应了声,张口咬住她的下唇轻吮着。缠绵良久,他拼命压抑住体内的yuhuo,道:“你这小妖精,怎么老撒娇。” 勾得他脑子一片空白了。 …… 冬去春来,正是昼夜温差最大的时候。 天子这场恶疾来得突然,势头也猛,宫中上下顿时陷于忙乱之中。 而后妃当中较为得脸的,包括颖贵妃,端妃以及新封的美人江茹诗等,皆依位份轮流侍疾。 一时之间,倒也无人再拿华城公主的婚事说嘴。 日子过得飞快,东宫前庭的杏花开了又谢。 白中透粉的花瓣,像搽过胭脂一样妩媚而玲珑。可此时却漫漫地铺了满地,以待秋天的到来。 眼看姚思浅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东宫众人提前进入了备战期。 四名经验丰富,福气圆满的稳婆,就近安置在东西两厢,好吃好喝地供着。 离产期愈近,魏旻言愈常无端地感到焦躁。 反观姚思浅自个儿,则显得惬意许多,压根儿不见丝毫产前忧郁的影子。依旧活泼好动,每日都足足走动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