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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视线重新落回手中,仿佛他说的话,在她心里还没有染红的指甲重要。 赵景恪笑意微微苦涩。 知喜在这时走过来,禀报盛听月,“夫人,晚膳已经备好了。” 闻言,盛听月立刻紧张地看向赵景恪。 后者明了她的意思,心下无奈,但还是顺从她的心意说道:“我用过晚膳了。” 罢了,既然她不愿意他留下,他也不忍心让她为难。 盛听月果然松了口气,还心情颇好地弯了弯唇,“那我便不留你了。” 赵景恪微微颔首,“嗯,告辞。” 他离开后,知喜忍不住问道:“夫人,您为何不留主君用膳?” “他说他吃过了啊。”盛听月压着裙摆站起身,边欣赏自己的指甲,边往廊下走去,“而且今日又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她不需要完成跟赵景恪一起用膳的任务。 知喜忍不住唉声叹气。 这么下去,两位主子不知何时才能走到一起。 夜里临睡前,盛听月穿着中衣坐在铜镜前,手臂撑着身下的绣凳。镜中的她身材窈窕娇小,脸颊粉润如玉,乌润的眼眸水亮,唇瓣柔软嫣红,透着几分只有养在金玉锦绣堆里才有的明艳从容。 知喜和知欢站在她身后,拿布巾帮她绞干湿润的乌发。 等青丝干得差不多了,盛听月便迫不及待地赶她们出去,从抽屉里拿出那个锦盒,打开盒盖,宝贝地抚过里面的一样样东西。 温暖的烛光下,她眸中难得浮现出几分怀念和温柔之意。 后来盛听月合上锦盒的盖子,又将它藏了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瞧见里面的秘密。 从那之后,盛听月几乎一有空便会往春风楼里跑。 直到某一次,二楼的雅间没有空余了,坊主便将她领到了三楼,这里的房间更为隐蔽,厢房门各个紧闭,行走的人影也稀疏了不少。 盛听月并未多想,找了个光线好的房间,和越忻一起走了进去。 他们正兴致高昂地奏乐鸣琴,忽然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奇怪的动静,像是有人在难耐地叫。 盛听月起了好奇心,从琴凳上起身,正准备凑近墙壁去听,却被越忻拉住了衣袖。 越忻不知为何红了脸,冲她摇了摇头,无声地用口型说道:“别去。” “为何?” 越忻支支吾吾不肯说。 他越是藏着掖着,盛听月反倒越好奇,她才不是能拦得住的人。 轻松甩开越忻的束缚,盛听月凑近墙边,好奇地听墙壁另一头的动静。 听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她忽然想起来什么,面颊蹭的一下染上红霞。 盛听月脸颊遍布红晕,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越忻,这是……” 居然有人在乐坊行如此下作之事? “jiejie,您没有发现吗?这里的乐官多为男子,还都长相俊俏。”越忻咬着下唇,眸中蕴起湿润的水雾,“若不是您,恐怕我也免不了这样的下场。” 盛听月依然沉浸在震惊之中,“怎会这样?” 她以为这里是正经乐坊,没想到竟然……还做皮rou生意。 那日领她过来的那几位夫人,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越忻忽然在她面前跪下,拉住她的衣袖,“jiejie,您能为我赎身吗?越忻愿一辈子跟随您身边,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盛听月有些犹疑,“你的意思是,让我花钱买下你?” 她倒是不缺这点银子,只是……买了让他住哪儿? 她现在已经出嫁,住在赵府,若是身边多了个俊俏的年轻男子,不信赵景恪没反应。到时候就算解释说他只是她的乐官,瓜田李下,也说不清楚。 不过,盛听月也的确不忍心,让越忻的才华烂在这个地方。 最后她取了个折中的法子,跟坊主买下了越忻,但让他仍然住在乐坊里。 越忻千恩万谢,望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神女下凡。 等傍晚回到赵府,盛听月才忽然想起来,今日又是初一了。 过得可真快。 赵景恪过来陪她一同用了晚膳,全程依然没有任何语言上的沟通,甚至连眼神触碰都很少。 其实盛听月也曾疑惑过,明明赵景恪公务繁忙,怎么每到初一十五都正好有时间过来跟她一起用膳,一起就寝。 只是巧合吗? 夜色渐渐深暗,又到了就寝的时候。 盛听月沐浴完回到寝阁,欲言又止地看向赵景恪。 察觉到她的眼神,赵景恪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温柔专注地望向她,嗓音也低沉轻缓,“怎么了?” 盛听月收回视线,往发间涂抹杏花油,想了想,平淡地摇头,“没什么。” 她刚才,本来想跟赵景恪说,她在乐坊买了个伶人的事。 可又转念一想,他们又并非寻常夫妻,似乎也没必要向对方报备这样的私事,省得解释起来麻烦。 反正赵景恪性情温吞,脾气也好,到时候就算发现了,估计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想到这里,盛听月彻底放下了这个念头,抹完杏花油,便从赵景恪身边走过,走到床边,褪去绣鞋罗袜,光着脚上了床。 她并没有发现,赵景恪沉暗的视线像是黏在了她身上,片刻也不舍得移开。 待到临睡前,赵景恪忽然开口:“近日盛京城有西域细作出没,你若要经常出府,不如带几个侍卫在身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