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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头也不回从大圣的身边走了过去。 那种熟悉的,令大圣着迷的,木千宁身上的味道,突然就顺着鼻孔撞到了大圣的心尖,一种强烈的,想要拉住他一起包头痛哭的冲动几乎都没法控制了。 “宁哥哥,等我一下。” 这时一个活泼靓丽的少女,拎着篮子从木屋里跑了出来,追上木千宁拉住了他的胳膊。木千宁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嘱咐:“小心脚下的地,坑坑洼洼的,别崴了脚。” 大圣的脸一下就黑了。 她努力掩饰着骤然而起的冲天怒火,陈一鸣立刻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柔声道:“圣圣,先吃饭吧,我这儿还有几袋方便面。” “行,那我贡献火腿肠吧,还是金华火腿呢。”二人说完,直接进了营地。 木千宁一脚油门就蹿出了营地,道路本就坑坑洼洼,颠簸到恨不得吐个肝肠寸断,他又突然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整个车身顿时跟着摇晃不断几乎散了架。 “宁……宁哥哥……你没事吧。”杂货店老板的女儿被他这一拳吓得惊慌失措。 “你坐车里等着,我去方便一下就回来。”木千宁靠边停住车,快步隐入了边上的丛林里。 太痛了——! 他扶住一棵大树,拼命喘气。 仅一面,就刺破了他遏制了五年的毒囊,那些毒汁从心底流出蔓延到他的每一个细胞,每根神经,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吞噬着他的意志力。 无数个夜里,他梦见自己直接把她扛走,管她愿意不愿意。改天他又梦见两人都豁出去直接拳脚相加决一死战,梦里甚至没有了性别,他是往死里去战的,所以次次都是他赢。 可是就见了一面,他的硬气就没了,抱她的那一秒他恨不得就这么一起死了算了。 从一开始,他就太爱她了,所以她一点都不珍惜自己。 木千宁眸中染上一层悲愤,他靠着大树拼命喘气,内心极度痛苦,说不出来的绞痛滋味。这些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就刚刚擦身而过的一霎,只要她能拉自己一下,他知道他连一句责备的话都不会舍得说,豁出命去爱她、迁就她、成全她。 可是她没有。什么都没做,谈笑风生着跟别的男人去吃方便面了,自己却被杀得丢盔卸甲。 木千宁足足喘了十分钟的气才缓过劲儿来,转身出了树林,开车回镇上。 营地里众人好像过大节般吃了镇上老板送来的各色美食,而武大圣则得到一碗番茄煎蛋面。 只是吃了一口,她觉得自己就得了心绞痛,再也咽不下任何东西了。 营地里只有餐厅和厨房有电,靠着某家老中企业赠送的小型太阳能发电机。 义工们都需要靠这个发电机给电脑充电,自然不舍得再挪为他用。 大圣忍受着蚊虫的欺扰,她强迫自己写完今天的份额,通常寒暑假是她的高产期,一天完成一万字还是很轻松的。 可惜今天磨磨蹭蹭,写了一天还不到三千字,脑袋就彻底罢工了。 夕阳的余韵还在,大圣的眼皮就开始向下垂,脑袋沉重到很快就耷拉到桌面上。 直接磕了个响的。 人说吃饱容易犯困,自己倒好,什么都跟这世界反着来,直接饿困在大树下。 算了,出去吹吹非洲大草原的风,清醒清醒。 爷爷说成熟需要过程。既然放逐了自己,对自己就要够狠,才能真正成为内心强大的人。 牛是这么吹的,大圣潜意识里却觉得自己成功不了了。 感性的科学家存不存在?她开始怀疑许多设定好的条条框框。 存在先于本质。 心中的感性就是自然的存在,凭什么爱激动的人就不能当科学家?! 她沿着钢丝网迎着落日跑了起来。 心底的痛还在,可一旦跑起来,大圣感觉自己坚韧了许多。 该乱她心智的东西一分没少,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成了陈年痼疾,不去管它—— 只要跑起来,自然精力充沛容光焕发。 感受着腿上的力量,大圣突然想起自己在海市一中时,那叫一个软脚虾…… 是他陪着自己跑过来的。 算了,跑个步还不静心,胡思乱想那么多。 大圣跑出了汗准备返航,就听见不远处有当地人喊号子的声音,好像在干体力活。 大圣好生奇怪? 非洲草原的夜晚非常危险,强如猎豹小七回归草原深处都没能活过第一个夜晚。 这些人?可别跑到钢网的另一边去? 大圣加快了脚步匆匆跑过去想看个究竟。 离近了发现有二十多个当地人,正用工具扭着打磨着钢丝网衔接处锋利的部分。 大圣心里顿时感动不已。 人知道躲刺,动物却不懂,若真撞到锋利处不死即伤,这个志愿者是真得很有爱心。 “你们是哪队的?天黑前赶紧回去。”大圣大声用中、英、法三种语言同时喊了一遍,“晚上钢网对面很危险,明天再干吧。” 然后,正在低头干活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大圣整个人顿时僵在了那里。 顿了不到十秒,大圣条件反射般扭头就跑,冤家路窄呀! 木千宁的眼睛被刺得一阵辣痛,五脏六腑都跟着搅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