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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时间转瞬即逝,当远方传来炮竹声,傅知宁才恍惚想起,今晚便是除夕了。 被关押的这两日,她水米未沾,嘴唇都干得裂开了,略微一抿便有血腥味蔓延。婆子们轮班盯着她,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傅知宁心里越来越焦灼,却始终无法改变现状,只能默默等待最后的结果。 炮竹声此消彼长愈发热闹,傅知宁想去窗边看看,可还未起身便被婆子拦住了。 “掌印夫人,您还是歇着吧。”婆子完全挡在她面前。 傅知宁脸色泛冷:“我去窗前吹吹风也不行?” 婆子笑了一声,始终拦在她面前。赵良毅选的这些婆子个个长得粗壮孔武,每个人腰间还别着一把匕首,为了什么不言而喻,也正是因为如此,百里溪才迟迟不敢强攻,毕竟来得再快,也快不过她们顺手一刀。傅知宁与她们僵持许久,到底还是回到椅子上坐下。 刚坐好,房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她猛地看过去,结果又一次看到了李宝珠。 “又是你。”傅知宁语气不太好。 “听起来,你是半点都不想见到我?”李宝珠倨傲开口。 傅知宁别开脸,不想理会她。 李宝珠轻嗤一声往屋里走,婆子们见是她,便也没有过多阻止,行过礼便在一旁站着了。李宝珠慢悠悠走到桌前,拔下一支珠钗拨弄灯芯,倒映在墙上的光影顿时一颤。 “听说百里溪已经来了。”她突然道。 傅知宁猛地抬头:“何时来的?” “你很想知道?”李宝珠反问。 傅知宁喉咙动了动,半晌放缓了声音:“请姨娘赐教。” “心不诚。”李宝珠啧了一声。 傅知宁沉默片刻,抿着唇在她面前跪下。李宝珠这才满意地笑了一声:“他确实来了,还带了个盒子,就是不知里头有没有装赵怀谦的脑袋,不过装或不装又有什么分别,他今日总是要死的。” “什么意思?”傅知宁猛地抬头,脑子逐渐昏沉。 李宝珠扫了她一眼,继续拨弄灯芯:“掌印夫人是傻了么,这么浅显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你们要做什么?”傅知宁声音微哑,身形也不自觉地晃了一下。 “不是我们要做什么,而是你要做什么,”李宝珠笑着看向她,“他是为了你才陷入如此境地,但凡你有点烈性,是不是也得随他而去了?” 说罢,李宝珠又从头上拔下一支步摇,直接丢到了她面前,“傅知宁,可切莫让掌印大人失望啊。” “姨娘不可,殿下吩咐……”一个婆子忙上前来,却因为脚步发虚险些倒下。 李宝珠扫了她一眼:“放心,她不敢的。” 傅知宁定定看着步摇,眼前却仿佛出现两三个幻影,她勉强分辨了半天,才勉强捡起来。婆子们顿时着急,一同上前阻拦,可惜还未走到面前,傅知宁便直接朝手腕扎去。 步摇扎进半寸,疼痛感迅速蔓延,傅知宁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视线却逐渐清晰了,再看旁边的婆子们,都是一副头昏脑涨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她轻呼一口气,抬头便看到窗外光影晃动。 婆子们意识到不对,抄起匕首便要刺向傅知宁,可惜这会儿身乏脑晕,连人都找不准,没几下便倒下了,唯有一个婆子还算清醒,对着傅知宁便乱砍乱刺,傅知宁猛地后退,却一时被压住了裙角。眼看着匕首刺下,她下意识护住独自,下一瞬却听到一声沉闷的动静。 傅知宁睫毛颤了颤,抬头后便看到李宝珠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冷冷盯着被凳子砸昏的婆子:“不自量力。” 傅知宁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正厅之内,赵良毅盯着百里溪带来的木盒看了许久,笑了:“这里头,是孤想要的东西?” “知宁呢?”百里溪问。 赵良毅勾唇:“不急,先打开叫孤瞧瞧。” “殿下看完,会放了知宁?”百里溪问,“还是会直接杀了我?” 赵良毅一顿,抬眸看向他:“内相这是何意,觉得孤会食言而肥?” “若这盒子里是四殿下的人头,殿下再杀了我,这世上便再无人能与殿下争储君之位,若这盒子里不是四殿下的人头,殿下今日将我拿下,四殿下少了左膀右臂,依然未必会是你的对手,所以我实在想不到,殿下今日不杀我的理由。”百里溪坐下,慢条斯理地倒一杯茶。 赵良毅看到他这副淡定样子,心下隐隐觉得不安,面上却还是镇定如初:“孤只想与内相做交易,并没有赶尽杀绝的兴致。” “若我猜得不错,殿下如今大部分兵马,都在这正厅内外了吧?”百里溪轻抿一口茶水,“上好的大红袍,也就殿下这儿的味道最正。” 说完,他轻笑一声,“既然都在这里,知宁那边应该不难解决。” 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sao乱声。赵良毅脸色一变:“百里溪!” 百里溪眼神一凛,一抬手拍在桌子上,木盒顿时震声而起,不等落下便被他一掌打了过去。盒子径直砸向赵良毅心口,赵良毅抵挡不及,直接呕出一口血来。 下一瞬,百里溪便将怀中匕首架在了他脖子上。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隐藏在周边的侍卫涌进来时,百里溪已经将人挟持。 赵良毅被木盒砸得脸色灰败,愤郁地看着他:“孤倒是不知,内相还有这等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