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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大人午安。”百里溪微微颔首,仿佛没看见已经远走的傅通。 官员们见过礼,等百里溪一离开便开始窃窃私语。 “傅大人胆子也太大了,连掌印的面子都敢拂。” “那是,他可是今非昔比,做了掌印的岳丈了,自然有资格甩脸子。” “都断绝关系了,算什么岳丈,没看到掌印也完全不给面子吗?” 几人聊了几句,一进宫门便识趣闭嘴了。 大道上,奢华宽大的马车里。 傅知宁正心不在焉时,百里溪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顿了顿抬头,没忍住笑了:“我没伤心。” “不用太久,我会为你在天下人面前正名。”百里溪认真道。从前没娶她时,也接受了将来会失败的可能,但如今他必须成事。 “正不正名都无所谓,”傅知宁与他十指相扣,“我真没伤心,只是觉得他今日看起来,似乎有些老了。” 说完,她轻笑一声,“我爹这个人,做什么都高不成低不就,天性自私,偏偏也不是全然不负责,所以我对他总是狠不下心,也不愿亲近。” “怪他吗?”百里溪问。 傅知宁摇了摇头:“可也不知该如何喜欢他。” 百里溪不再多言,只是攥紧了她的手。 今日为了进宫谢恩,傅知宁起得比平日早了将近一个时辰,一回到家便开始犯困,最后还是在百里溪的监督下勉强用了午膳,衣裳都顾不上脱便倒在床上了。 百里溪只是出去倒个水的功夫,她便已经彻底睡熟。看着她微蹙的眉眼,百里溪轻笑一声,上前轻手轻脚地为她拆珠环、解衣带。 随着身上头上越来越轻,傅知宁的眉眼愈发轻松,终于在只剩一身里衣时放松地翻了个身,然而一条腿刚搭在被子上,她突然蹙着眉头轻哼一声。 百里溪没有错过她表情的转变,顿了顿后将她的里裤轻轻撩起,便看到她原本白皙的膝盖上,此刻隐隐一片淤青。 作为在宫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百里溪一眼便认出这是久跪之后形成的痕迹,原本轻巧上扬的唇角顿时放下,表情也逐渐冷凝。 傅知宁这一觉足足睡了一个时辰,醒来时只觉腰以下空空荡荡。她停顿片刻,睡眼朦胧地低头看去,就看到自己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件里衣,一双腿完全露在外头。 正惊讶时,百里溪已经进门,她惊呼一声赶紧盖上。 百里溪看到她的反应只觉好笑:“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那也不能……”傅知宁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又被他带跑了,当即控诉,“你怎么趁我睡着,将我衣裳都脱了?” “还不是想让你睡得舒服些,谁知我刚出去片刻,你便又蹬被子,”百里溪到床边坐下,将她的双腿扶到膝上,抠了些药膏轻轻涂抹,“今日跪了多久?” “小半个时辰吧,从进去开始就一直跪着。”傅知宁也没有隐瞒。 百里溪垂着眼眸,指腹在她已经有些泛紫的膝盖上打圈:“今日屈辱,我会一一替你讨回来。” 傅知宁笑了:“这算什么屈辱,你都不知道,齐贵妃被我气得脸都紫了。” “哦?”百里溪看向她。 傅知宁眨了眨眼睛:“反正就是她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百里溪扬了扬唇,也不知信了没有。 涂过药,又为她盖上被子,百里溪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近来可能要忙一些。” “我知道,你已经陪了我多日了,”傅知宁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就在宅子里,哪也不去,绝不会给你添麻烦,但你也得答应我,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一定要回来与我商量,别总是自己做决定。” “好。”百里溪轻笑。 傅知宁看着两人逐渐相扣的手,眼底是淡淡笑意。 这一日起,百里溪果然忙了起来,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极偶尔回来看她一趟,也是很快就离开,有好几次回来时傅知宁已经睡着,翌日醒来他又已经走了,如果不是莲儿回禀,她甚至不知道他回来过。 八月一过,秋天便彻底来了,天气转凉,被褥也换上了厚实的棉被。百里溪依然早出晚归,夫妻俩鲜少有碰面的时候。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多月,赵益又一次病重,眼看着快要不行了,储位之争彻底摆上台面,双方人马各执一词,但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让赵益早立储君。 一触即发之时,赵怀谦的通房突然有了身孕。 这件事犹如一滴水掉进热油锅,整个朝堂都沸腾了,原先摇摆不定的朝臣们,有相当一批投诚了赵怀谦,毕竟赵良毅虽从未承认自己不能诞育子嗣,可这几个月一个接一个地纳妾,却从未听到动静,赵怀谦才收通房不到四个月,便已经有了孩子,在开枝散叶一事上,已经远强于赵良毅。 这种情况下,饶是赵益再偏心,也不得不再掂量掂量了,毕竟一国储君若是不能生育,那不用百年,皇位恐怕就要偏落了。 傅知宁这几个月几乎没出过门,外面的事却基本都知道,听说赵怀谦的通房有孕后,便亲自去库房挑了一堆补品,正要送过去时,迎面遇上了刚回来的百里溪。 “你这是做什么去?”看到她身后满当当的板车,百里溪眉头微动。 傅知宁看到他,顿时欣喜地迎上去:“清河哥哥!你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