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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她不想与他说话。 “我明日得空,去吴家看你吧。”百里溪仿佛没听出她不耐的语气,不紧不慢地开口。 傅知宁顿了顿:“吴家守卫森严,安全起见你还是少去为好。” “无妨,几个守卫罢了,拦不住我的。”听到她关心自己,百里溪声音缓和了些。 傅知宁抿了抿唇:“还是别去了。” 百里溪顿了顿,回过神后心下微沉:“你不想让我去。” 这一句并非疑问。 傅知宁沉默片刻,又道:“说到底,是我们这事儿办得不地道,平白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若是再在人家府上见面,我良心上过不去。” “平白无辜的人,谁?吴倾?”百里溪声音泛冷,“他什么都没付出,便能在赵良毅和怀谦之间重新构起吴家平衡,已是他占了便宜,谈什么无辜不无辜?” “我就是……唉,算了,你想去就去吧。”傅知宁说完便要离开,手腕却被他攥得更紧。 她吃痛地皱起眉头:“掌印……” “别叫我掌印!”百里溪突然打断,说完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静了静后淡淡补充,“我不喜欢。” 傅知宁静了一瞬:“知道了,清河哥哥。”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拒绝,只是乖顺地改了称呼,却叫人有种她这般做、只是为了少与他说两句话的感觉。 百里溪沉默许久,到底松开了她的手。 傅知宁没有留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司礼监出来时,她才发现没有引路的太监,顿时纠结是一个人回去,还是回去找百里溪,毕竟生气归生气,却不敢叫旁人看到她,免得给他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正两难时,一道清越的声音幽幽传来:“傻站着做什么,吵架吵输了?” 傅知宁惊讶地看向黑暗处:“你没走啊?” 赵怀谦从暗处走出,灯笼光落在他的眉眼上,照出极深的轮廓感。他勾起唇角,轻轻敲着不知从哪里掏出的折扇:“走了,但思来想去觉得你今晚未必会留下,所以还是回来接你了。” 傅知宁笑笑:“多谢四殿下。” 赵怀谦笑了一声,缓步朝宫外走,傅知宁也赶紧跟上。 “所以他究竟是如何得罪你了,以至于你大半夜也要来兴师问罪?”赵怀谦突然问。 傅知宁扫了他一眼:“你又如何知道我是来兴师问罪的?” “平日给你三个胆,你也不敢百里溪百里溪地唤他。”赵怀谦言简意赅。 傅知宁失笑:“我有那么怕他吗?” “起初是怕的,可后来应该是敬重,”赵怀谦也觉得好笑,“年纪相差也不算大,却像长辈与晚辈一样相处,偏偏又是一对儿,孤真是没有见过比你们更奇怪的了。” 傅知宁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百里家与傅家是邻居,我父母又没空管我,从记事起便是他教我规矩,带我读书识字,虽然后来生分了几年,但我心里一直将他当做家人……也算是半个长辈吧。” 说完,她叹了声气,“其实他现在也不太像长辈了,你没见过我小时候,被管得那叫一个服帖,我以前最怕他了。”可偏偏又是个贱骨头,整日就爱黏着他。 赵怀谦闻言斜了她一眼:“谁说孤没见过你?” “你见过我?”傅知宁惊讶。 赵怀谦轻嗤:“孤与清河也是多年好友,如何没见过你小时候,猫嫌狗厌的,孤就没见过比你还闹的小姑娘。” 傅知宁眨了眨眼睛:“那可真是……巧了,没想到咱们还有这么一层渊源,我都不记得有见过你。” “你那脑袋瓜里,除了百里溪还有别人吗?”赵怀谦挑了挑眉,“当初孤头一回见你时还犯愁,这样的丫头以后可怎么办,没想到真到了以后,反而出落得这般规矩,不得不说他确实有做长辈的天赋。” 说完,他似乎想到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傅知宁也静了许久,走出宫门之后才问:“他之前……为什么要喝会导致难有子嗣的汤药?” “他进宫时已经十七,身子骨长成了大半,为了掩人耳目,只能每日服些凉药遮掩男人那些特性,可是药三分毒,服了两年之后,连太医都说他此生只怕与子嗣无缘了。”赵怀谦说到这里,轻轻他那了声气。 傅知宁垂着眼眸,安静地同他一起上了马车。 “知宁。” “嗯?”傅知宁抬头,对上赵怀谦温和的眼眸。 “他这些年很是不易,唯一挂心的人就你一个,不论发生何事,你可千万别惹他伤心。”赵怀谦温和叮嘱。 傅知宁定定与他对视许久,突然无奈一笑:“只怕是不能了。” 赵怀谦脸上的笑一僵:“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可能要惹他伤心了……也未必是伤心,还有可能是……生气?”傅知宁说完,自顾自点了点头,“会很生气罢,到时候他若发火,还望四殿下多护着我点。” 赵怀谦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傅知宁惆怅地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赵怀谦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连续问了一路她要做什么,傅知宁一个字都不肯说,一到吴家后门便一溜烟地跑进去了。 赵怀谦越想越不对劲,只能大半夜的叫车夫再次赶回宫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