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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好……孩子。”赵益哽咽开口。 赵良毅走后,赵益沉思许久,突然看向刘福三:“前朝请求立储的奏折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回圣上的话,确实多了些。”刘福三回答。 赵益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刘福三低眉顺眼,识趣地没有问他打算立哪个皇子,然后转瞬之间将话透给百里溪。 赵怀谦听说后,表情阴晴不定:“本想将他一军,没想到不成不说,还为他做了嫁衣。” “殿下,不能再等了。”百里溪看向赵怀谦。一旦立了赵良毅为储君,便一切都来不及了。 赵怀谦沉默许久,长长地叹了声气:“如今父皇对你尚有隔阂,还是我去吧。” 百里溪闻言看向他:“其实你去我去,都没什么分别,圣上再心疼死人,也得先护着活人,可你一旦去了,不论成与不成,都没有回头箭了。” “若再等下去,只怕箭未上弦,便被吃干抹净了。”赵怀谦苦笑一声。 话虽这么说,可赵怀谦为了保全刘福三,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赵益,而是等立储一事传得前朝后宫到处都是时,才去了乾清宫。 “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赵益决定立储之后,心情都轻松了。 赵怀谦面色晦暗,许久突然跪下。 赵益顿了顿:“这是怎么了?” “儿臣前些日子去太医院为父皇煎药,突然瞧见先皇后在世时用的药方似乎不对,又怕只是儿臣疑心,最后只会徒惹父皇伤心,所以一直没敢告知,如今查明真相了,才敢来禀告父皇。” 赵益眉头皱了皱:“你这是何意?” 赵怀谦看了他一眼,将齐贵妃毒杀先皇后的证据一一呈上,赵益越听越沉默,脸色也逐渐难看。 末了,赵怀谦缓缓开口:“儿臣思来想去,都觉得大哥哀宴之上不太对劲,毕竟他酒品一直不错,就算喝醉了,也不该狂性大发才是,所以儿臣又顺手查了查,发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说罢,又交上一些东西。 赵益沉着脸一言不发,脸色却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来:“这么大的事,你先前怎么不告诉朕?” 赵怀谦红了眼圈:“大哥才去了几日?儿臣也是刚查出来,便赶紧给父皇送来了。” “哦?不是因为朕打算立你二哥为储君了,你才坐不住?”赵益咄咄逼人。 赵怀谦沉默一瞬:“若毒杀大哥一事为真,二哥的确不配为君,但不论父皇做什么决定,儿臣都无条件支持,只希望二哥登基之后,父皇能看在父子亲情一场的份上,保全儿臣性命。” 说罢,他郑重磕了三个头,转身离开了。 赵益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一股急火突然涌上来,眼前一黑栽倒过去。 赵益又一次病倒了,这一次病得昏天暗地,足足三五天才醒。睁开眼睛后,看到齐贵妃和赵良毅都在,又是一阵怒气冲天,发着疯叫他们滚了出去。 接下来十余日,他都没有再见齐贵妃二人,外头都在传言他们已经失宠,可至于为何失宠,却是议论纷纷没个统一答案。赵良毅甚至想过去问赵怀谦,可见赵怀谦也整天窝在府里不出门,便推测他也被迁怒了,所以索性也不问了,专心思考该如何哄好赵益。 赵益一个人在床上待了半月余后,某次夜间醒来,便看到齐贵妃一身简装,挽着长发正在擦擦洗洗。从前在王府时,她便总是这样清水出芙蓉,进宫之后便开始喜欢华丽的衣裳首饰。 他已经不知多少年没见过她这样的装扮,一时间有些恍惚。 齐贵妃听到床上动静,看到赵益醒来后大惊,连忙跪下求饶:“臣妾这就走,臣妾马上就走,圣上切莫动怒。” 说完,不等赵益开口便低着头跑走了。 赵益眼眸微动,看向旁边侍疾的宫女:“她何时来的?” “贵妃娘娘每日都来,一陪就是一夜,只是从来在圣上睡后来,醒后走,圣上才一直没见过她。”宫女温声回答。 赵益静了许久,疲惫地闭上眼睛。 翌日一早,他将赵怀谦叫了来。 “父皇。”赵怀谦一看到他便红了眼眶,“父皇这次病下,可是因为儿臣说的那些事?儿臣不孝,还请父皇降罪。” “过来。”赵益缓声开口。 赵益立刻上前。 赵益定定看了他许久,才道:“朕这些日子想了许多,才发现这么多年其实是亏待了你的,是父皇的不好。” “父皇……”赵怀谦喉结动了动。 赵益苦涩一笑:“朕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朕今日叫你过来,便是想问问你,可愿意随父皇去行宫住一段时间?” 赵怀谦微微一愣,回过味后只觉得荒唐。 “京都的烂摊子,就先交给你二哥吧,你就什么都别想,只管陪着父皇享福,反正你也一向喜欢远离纷争不是吗?”赵益定定看着他。 赵怀谦沉默与他对视,许久之后荒唐一笑:“父皇准备包庇二哥?” “根本莫须有的事,谈何包庇?”赵益反问。 赵怀谦静了好一会儿,懂了:“儿臣听父皇的。” 赵益见他还算识趣,满意地笑了笑。 赵怀谦无心陪他,转身直接去了司礼监。 “我早该看清现实了。”赵怀谦淡淡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