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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之后,傅知文便匆匆赶来了,徐如意正和傅知宁一起坐在院中闲聊,看到他后笑着招了招手。 傅知文看到她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怔,半晌才走上前去:“今日之事,我都知道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大得不止一级,”徐如意耸耸肩,虽然眼圈还红,可表情已经轻松许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仔细想想其实我也没被怎么样,就是绑了一个时辰有点难熬而已,也没必要一哭二闹非要求个说法。” 傅知文定定看着她,半晌问了一句:“你当真无事?” “我当然无事,”徐如意挑眉,说完又想到什么,“啊,倒也不是无事,名声是不太好了,以后恐怕也很难嫁个好人家。” “我可以娶你!”傅知文脱口而出。 徐如意和傅知宁同时一愣。 傅知文也意识到自己说得有点突兀,顿了顿后别扭开口:“反正我也被催得厉害,干脆与你凑作一对,也省得将来找个陌生人。” “你想找我,我还不想找你呢!就算再难嫁,也不至于找个你这样的冤家吧?”徐如意一脸嫌弃。 傅知文没有反驳,反而扬起唇角:“你当真不介意了?” “不介意了,过两天我就回安州,再也不回来了。”徐如意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远离这个吃人的地方。 傅知文微微一怔,半晌才讷讷开口:“那……我祝你一路顺风。” “谢你吉言。”徐如意轻笑。 傅知文挠了挠头,扭脸看向傅知宁:“爹叫我问你,你打算何时回家。” “等舅舅他们走了之后吧。”傅知宁微笑道。 傅知文微微颔首:“嗯,那明天放榜,你就别去看了,反正我肯定是第一。” “你还挺自信。”徐如意吐槽。 傅知文斜了她一眼:“虽然科考如今不受重视,可我若以世家子的身份考了第一,定也会得到盛赞,到时候再来下聘,应该不算委屈你了吧?” 徐如意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傅知文就已经走了。 她无言许久,最后憋出一句,“他怎么开起玩笑还没完了?” 傅知宁扯了一下唇角,心情有些复杂。 翌日,傅知文果然考了第一,家都没回先来同她们嘚瑟,惹得徐如意不服气,又与他吵了起来。徐正夫妇看他们吵吵闹闹,略微松了口气。 只有傅知宁知道,每个夜深人静的晚上,徐如意都是睁着眼睛的,偶尔也会无声流泪,与从前完全是两个人。 她显然是想不通,为什么律法与公义,对那些出身高贵的人毫无作用,当时在公堂之上,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指鹿为马,看着父母为自己下跪,她所感觉到的耻辱与痛苦,要比差点被轻薄时强上千倍万倍。 傅知宁也想不通,所以没办法为她答疑解惑。 一到了白天,徐如意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样子,只是她再也不肯出门,偶尔在家中看到外人,也会下意识躲起来。她拒绝听到外面的声音,试图维系自己最后的尊严。 而皇后身边的管事,便是在这种时候来了。 “圣上虽然没信你们家姑娘的诬告,但也发了好大的火,将大殿下大骂一顿,还夺去了他监管漕运之职,皇后娘娘心中不悦,可仔细想想你们也是委屈,好好的姑娘就这么毁了名声,日后再也寻不到好人家了,实在可惜可叹。” 管事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视线从徐家三口和傅知宁的脸上一一扫过,当看到傅知宁时,唇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微笑。 听着他尖利的嗓音故作高贵,徐正额角青筋直跳,恨不得立刻将人轰出去,徐如意反而没什么情绪,还一把拉住了他:“爹。” 徐正猛然清醒,沉默片刻后问:“管事特意来一趟,应该不是只为了说这些吧?” “自然不是,咱家是来给诸位道喜来了。”管事捂嘴轻笑。 徐正脸色铁青:“不知何喜之有?” “自然是皇后娘娘体恤你们不易,担心徐小姐前程尽毁,所以特意着咱家来提亲呢!”管事笑道。 傅知宁猛地抬头,徐正和冯书也面色难看,从方才开始便一脸木然的徐如意死死咬着口中软rou,连手指都在颤抖。 “且不是做妾,而是以侧妃之位相迎,将来若大殿下真有造化,你家姑娘少说也是个贵妃的位置,可比潦草嫁人强多了,”管事自顾自地说着,并未看出众人反应,“当然了,侧妃之位也不是白来的,一要你们去圣上面前谢恩,替大殿下说情取消惩罚,二是这位傅小姐也要一并嫁过来,虽做不了侧妃,但做个良妾却是没问题的。” “……你还要我的外甥女?”徐正不可置信。 管事挑眉:“两姐妹一起嫁,将来还能互相照应,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住口!”徐正忍无可忍地呵斥。 管事一懵,回过神后猛地起身:“咱家可是奉皇后娘娘之命来的,你敢训斥我?!” “我不仅要训斥你,我还要杀了你!”徐正说着,猛地抽出长剑。 管事吓了一跳:“我看你敢!” “没什么不敢的!”冯书也不愿再忍,“再不赶紧滚,仔细你的脑袋!” “滚啊!”傅知宁呵斥。 管事见这一家动真格的,赶紧连滚带爬地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叫骂:“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放着泼天的富贵都不要,偏偏要与皇后娘娘作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今日之事不会就这么算了,徐正!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