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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趴的这座无名小山并不高,即便到了山顶,也无法体会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可山前便是空旷的山谷,山谷里一条清澈的大江,奔腾着翻涌着,嘈杂又美妙。 徐如意坐了片刻,歇够了便起身走到崖边,傅知宁见状赶紧起来:“你小心点。” “我没靠太近,”徐如意安抚地看她一眼,接着低头盯着脚下山谷看了许久,突然将双手抬到脸颊两侧,对着山谷大喊一声,“喂!” 喂喂喂喂喂—— 她的声音在山谷里无限循环,又逐渐远去,仿佛和奔流的江水融为了一体。 “知宁你试试!”徐如意面露兴奋。 傅知宁觉得幼稚,可被她拉到山谷前,也莫名生出一股豪气:“啊!” 啊啊啊啊啊—— 两人大笑,于是山谷里又传出大笑的回声。 早就看惯了山水的阿欢一脸嫌弃:“有这么好玩吗?” “太好玩了,安州真是太好了!”徐如意大喊。 傅知宁也跟着喊:“安州真是太好了!” 阿欢撇过头,假装不认识这两人。 三人在山上待了小一个时辰,等把带来的小食全吃完了才下山。 下山的路上包袱已经轻了大半,走路却要更费事,早就被踩瓷实的坡路稍不注意,就会滑坐在地上。三人才走了短短一截,傅知宁和徐如意已经摔了两次。 “这路也不难走吧?”阿欢哭笑不得。 京都来的这辈子第一次爬野山的两个小姑娘面面相觑。 “跟紧点啊。”阿欢又提醒。 傅知宁连忙答应一声,将坐在地上的徐如意拉起来,继续跟着阿欢往下走。 正如阿欢所说,这种没人来的山上野物很多,她们才走了不到一半,就遇见了三只兔子一个捕兽夹,徐如意还险些一脚踩进夹子里。 这下饶是阿欢也出了一身冷汗:“好家伙,你若是踩结实了,只怕这辈子都要跛脚了。” 徐如意一脸惊恐,傅知宁急忙安慰:“没事没事,待会儿注意点就是了。” 这话说了没多久,她自己也中招了,下坡时脚下太滑,眼睁睁朝着一个捕兽夹扑去。 “小心!”徐如意惊呼一声,凭借一股冲劲硬生生将人拉回来。 阿欢也是想也不想地扑过去用手阻挡,结果一不小心划破了手。 “你没事吧?”傅知宁摔到地上后顾不得疼,一个翻身直接冲过来握住阿欢的手腕,当看到她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后,顿时愧疚不已。 “不要紧,”阿欢甩了甩受伤手,笑着安慰道,“一点小伤。” “快下山吧,去给你找个大夫。”傅知宁说着,将人扶了起来。 徐如意自告奋勇要做趟路人,被阿欢无情拒绝了。 “你确定还可以?”傅知宁蹙眉。 阿欢无奈:“都凝住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傅知宁看了眼她手上的伤,果然不流血了,这才默默松一口气。 三人慢吞吞地往下走,总算平安回到了马车上。 没等坐稳,傅知宁便叫车夫先去医馆。车夫应了一声,驾着马车朝城里去了。 马车在无人的官道上疾驰,很快便到了城门,守正一看到熟悉的马车,顿时笑着看向一侧正在检查公务的徐正:“将军,您家的俩姑娘又跑出去玩了。” 徐正闻言抬头,看到马车后十分无奈:“也是在京都拘得太紧了,一来这儿就刹不住。” 守正忍不住大笑。 马车走进城洞,车夫看见徐正便要停车,徐正摆摆手示意不必,车夫这才驾着马车继续走。马车里还在担心小姐妹的两人,全然不知道自己又被抓个正着。 “我真没事,不用看大夫。”阿欢头疼。 “不行,那捕兽夹上也不知有没有脏东西,必须得看。”傅知宁坚持。 阿欢无奈,只好同她们一起去了医馆。 安州的医馆很少,每一家门口都排着长队,等阿欢包扎完伤口,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不同于白日的悠闲,阿欢透着一股焦虑,不断催促傅知宁和徐如意送她回去。 “阿生这就该下值了,我得赶紧给他做饭才行。”阿欢催促道。 傅知宁将人扶上马车,这才道:“你都受伤了,就不能让他自己做饭?” “不行的,他干活辛苦,哪有力气做饭。”阿欢叹气。 徐如意撇了撇嘴:“这么辛苦,也没见他补贴多少家用,还不是要花你的嫁妆。” “小老百姓,本就赚得不多。”阿欢失笑。 “哪是赚得不多,分明是他不务正业,整日闲散度日,”徐如意轻哼一声,“要我说,你还是同他和离算了,反正安州民风开放,再嫁也不难。” “哪有你说得容易,就不说别的,官府规定夫婿必须犯了大错,女子方能提和离,他不过是懒了些,即便我要和离,只怕官府也不退婚书。”阿欢与徐如意打趣。 “可是……” “如意,”傅知宁突然开口,“我还有几块猪油糖,你帮我吃了吧。” 徐如意轻哼一声接过,不再提此事了,阿欢感激地看了傅知宁一眼。 三人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在阿欢夫君之前到家。 阿欢一看见自家夫君在院里坐着,赶紧往厨房走:“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做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