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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耳熟,似乎是坤宁宫的王管事。 徐如意和傅知宁对视一眼,赶紧整理衣衫跑去开门。 “公公。”二人行礼。 王管事虚扶一把,将身后小太监拿着的木盒双手托起,笑呵呵地递到傅知宁面前:“傅小姐虽未入选主抄,却也是今日头筹,皇后娘娘特赐竹节笔一支。” “多谢王公公。”傅知宁行礼接过,又递了一只沉甸甸的荷包给他,“还请王公公笑纳。” 王管事笑得愈发开心:“那奴才就不客气了,皇后偏爱小姐,赐的是坤宁宫最好的一支笔,明日晌午小姐若能用此笔抄书,定会如有神助。” 言外之意,就是让她明天带着这支笔去清风台了。 傅知宁噙着笑将人送走,门一关上顿时松了口气。 “……连你用什么笔都考虑到了,皇后娘娘真是无微不至。”徐如意啧了一声,对她愈发同情。 傅知宁扯了一下唇角:“是啊,无微不至。” 两人对视一眼,再没了聊天的兴致,于是吃吃糕点看看话本,将一个下午打发过去。 因为一不小心吃多了百里溪送的糕点,傅知宁直到傍晚还在发撑,正准备放弃晚膳出门散步消饱时,承乾宫的嬷嬷突然来了。 “傅小姐,咱们贵妃娘娘请您去用晚膳呢。”她笑着说。 傅知宁:“……” 两刻钟后,她又一次坐在上次吃撑的位置上,面前摆了八道精致菜肴。 “知宁可真是大忙人,本宫都等一天了也不见你来请安,只好亲自派人去请了。”大约是因为有皇后这个竞争对手,齐贵妃这次对她客气了许多,只是言语里仍然难掩倨傲。 傅知宁温婉一笑,睁着眼睛说瞎话:“不用娘娘请,小女今晚也是要来请安的,只是出来时恰好遇到嬷嬷,便一同前来了。” 齐贵妃闻言看向嬷嬷,嬷嬷忙道:“老奴到倚翠阁时,傅小姐的确正要出门。” 齐贵妃这才面露愉悦:“看来我与知宁,真是心意相通呢。” 傅知宁讪讪一笑,随口敷衍过去。 两人又聊几句便开始用膳,傅知宁看着一桌子美食,默默揉了揉发撑的肚子,拿起筷子慢吞吞吃了些便要放下筷子。 齐贵妃抬眸扫了她一眼,道:“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很合胃口。”傅知宁真是怕了‘坤宁宫膳食与承乾宫膳食孰美’这种问题了。 齐贵妃笑了笑:“那便多用些。” 傅知宁只能硬着头皮再吃一些。 好不容易熬到夜幕彻底降临,傅知宁才提出告辞,齐贵妃清浅应了一声,待她快走出去时突然开口:“等一下。” 傅知宁停下脚步,一旁的嬷嬷立刻拿着一方长盒走上前来。 “听说你擅用竹节笔,本宫这儿恰好有一支不错的,你且拿去抄经吧。”她不紧不慢地说着。 傅知宁怔怔看着递到面前的长盒,抬头的瞬间两人对视了。她脑中电光火石,立刻意识到这并非巧合。 她厌倦了等待,在逼自己做选择。 “明日本宫会去清风台,你可要准时到。”齐贵妃又说了句。 “……是。” 从承乾宫出来时,傅知宁只觉得手中木盒重如千斤,偏偏她在全是眼线的皇宫,即便走远也不敢怠慢,只能规规矩矩地双手捧着。 她从倚翠阁来承乾宫时,是由嬷嬷带路,回去时却孤身一人,加上夜深了视线受阻,走着走着便迷了路。 当意识到自己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时,傅知宁心里有些着急,脚下的步伐愈发快了,结果刚走出一条小道,下一瞬便绊到什么摔倒在地,手里的木盒也因此掉在地上,摔开后露出里面的竹节笔。 傅知宁坐在地上歇了许久,才撑着地面起身后去捡,然而手还未碰到木盒,一只修长的手便将木盒捡了起来。 傅知宁怔愣抬头,月光下对上一双带笑的眼睛。 “傅小姐?”他勾起唇角,眉眼间自带一股风流惬意。 傅知宁连忙福了福身:“参见四皇子殿下。” “你认识孤?”赵怀谦略为惊讶。 傅知宁垂着头:“回殿下的话,不认识。”但这个时候能出现在宫里的男人也就只有三位皇子,而其中两位她已经见过。 “你不好奇我如何认识你的?”赵怀谦又问。 傅知宁闻言,眉头蹙了蹙,正以为他要对自己的容貌评议一番时,就听到他说了句:“以前出门游玩时,无意间见过。” 傅知宁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愣了愣后意识到自己小人之心了,讪笑一声低头:“原来如此。” 赵怀谦笑笑,取出盒中笔举向半空,眯起长眸借着月光仔细瞧了瞧:“镶了金玉的竹节笔,笔身重笔头轻,贵妃娘娘真是一如既往的华而不实。” 傅知宁不敢接这话。 宫里似乎永远都藏不住秘密,她才从承乾宫出来多久,连路过的四皇子都知道这笔是贵妃赏的了。 赵怀谦将笔装进木盒,阖和后交给她:“看来傅小姐的书法真是天下无双,这才一日时间,便得了百里溪的夸奖,和皇后贵妃的赏赐,孤若不赏点什么,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不用……” “阿福,去将孤房里那支笔取来。” 赵怀谦直接吩咐,傅知宁这才看到不远处还有宫人在,静了静后勉强继续道:“四皇子不必客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