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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宁惊呼一声闭紧双眼,却在下一瞬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她下意识揪住对方衣袖,好一会儿才小心开口:“谢谢。” 他一如既往的不说话,有力可靠的双臂直接将她抱起,妥帖放到了床上。 ……要做了吗?傅知宁抿了抿发干的唇,默默揪住了身下被褥。都三年了,她对那种事不算排斥,只是每回都不大习惯,眼前的黑暗始终让她难以放松,尤其是对方身上总是带着些许血腥气。 不过按照约定,他若是想要,她也该好好配合的。傅知宁努力软下身子,眼睛闭得愈发紧了。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 他始终没有碰她的意思,傅知宁等了许久都没等来他的抚触,终于撑不住在天光即亮前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天亮,面上的白纱不见了,应该是被他收入了柜中。 傅知宁轻呼一口气,刚要下床洗漱,便看到不远处的桌子上,放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裹。她顿了一下走上前去,盯着看了半晌后才伸手。 当包裹解开,一方帷帽映入眼帘,而帷帽之下,则是一套新衣裙。衣裙颜色和她昨日出门时穿的那套一样,都是素净的烟青色,料子和做工却更加精巧,显然是用了心思挑选的。 可他越用心,傅知宁便越害怕,昨日后山之上,分明只有她和东厂的人,他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那种无时无刻被未知窥视的滋味,叫她只觉遍体生寒,再看眼前的‘礼物’,她突然产生一分怀疑—— 两个月后,这场交易当真能如约结束吗? -------------------- 作者有话要说: 百里:你觉得呢? 本章88红包~ 第6章 傅知宁盯着桌上崭新的华衣锦裙正出神,丫鬟便从外头进来了,看到她已经起床,便笑着迎上去:“小姐您可算醒了……这衣裙好漂亮,小姐何时得来的?” 傅知宁回神,对上了丫鬟好奇的眼神。 这丫鬟名叫莲儿,从前跟在母亲身边服侍,母亲去后便一直跟着她,是她在这宅子里最亲近、也是最放心的人。 知道她心性单纯不会多问,傅知宁便只是说了句:“刚得来。” “小姐总能寻到这些好玩意儿,”莲儿果然没有多问,笑呵呵将衣裙和帷帽收起来后,才扭头看向她,“小姐快快更衣吧,徐小姐如今正在偏厅等您呢。” 傅知宁一顿:“何时来的?” “也是刚来,听说您还睡着,便没叫奴婢打扰。” 傅知宁闻言,当即快快地洗漱更衣,片刻之后便出现在偏厅,结果一踏进门,就看到徐如意正百无聊赖地嗑瓜子。 “既然这么无聊,就该早点叫我起来。”傅知宁好笑道。 徐如意听到她的声音,眼睛顿时亮了:“你可算醒了!” 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对彼此都很了解,傅知宁一看她的表情,便知道她肯定又是从哪听了些小道消息,大清早赶来与她分享了。 “又听到什么趣事了?”她直接坐下。 徐如意擦了擦手,这才拉住她,一脸神秘地问:“你知道东厂昨日杀的那女人是谁么?” 傅知宁顿了顿:“谁?” “东蛮来的细作,还偷了咱们的要塞布防图!”徐如意激动地拍了下桌子,随即意识到自己太张扬,又连忙压低了声音,“幸好杀得及时,否则真被她带着图跑了,大郦的百姓可要受苦了。” 东蛮与大郦边塞接壤,虽是大郦属国,却是亡郦之心不死,他们一旦悄无声息地拿到布防图,大郦边塞真是要生灵涂炭。 傅知宁听到这个消息也属实震惊,随即又意识到不对:“布防图一向放在兵部,周围有重兵保护,她是如何偷到布防图的?” “那你就得问荣国公了。”徐如意意味深长。 傅知宁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见她没想明白,徐如意补充一句:“她在京都的身份,是荣国公新纳的小妾。” 傅知宁恍然:“原来如此,这下荣国公怕是要不好过了。” “岂止是不好过,听我爹说,圣上大发雷霆,直接叫人将他拖下去打板子,五十几岁的人了,还是一品大员,面子简直被扔到地上踩,”徐如意摇了摇头,“不仅他受罚,连皇后娘娘和大皇子也受了牵连,被怒骂一通罚俸半年。” 皇后是荣国公一母同胞的meimei,大皇子又是皇后嫡出、是荣国公的亲外甥,他们会一起被罚也不意外,傅知宁只是不懂,东厂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徐如意的解释倒是简单:“如今百里溪手眼通天,京都城什么事能瞒得过他?” 圣上无心朝政,百里溪代帝批红,权势和威望都是独一份,连锦衣卫和世家都要退避三舍,能查到这件事也不意外。 傅知宁不知想到什么,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徐如意叹了声气:“这百里溪也确实是个能人,当初百里家满门抄斩,他以戴罪之身入宫为奴,从最低贱的浣衣局做起,竟也能一路走到今日的地位,若是换了常人,恐怕早就不想活了。” “他曾经也有过自戕的念头。”傅知宁垂下眼眸。 他刚进宫时,她刚满十岁,曾央着舅舅带她去了一趟浣衣局。那是她第一次在宫里见他,昔日矜贵自持的眼眸泛着死色,能写锦绣文章的一双手也生满了冻疮,那时的她虽年纪小,却也看得出他生了死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