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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虞!你这个…… 外头的大门忽地发出“咯吱”的声响,周秉烛立即屏气凝神。 一点点细微的动静发出,透过房门门底,仍旧是幽黑一片。 是阮虞?还是……窃贼? “咣当”一声,外头摸着黑的人似乎撞倒了凳子。 “……”,周秉烛今夜,一直如此心惊rou跳。 他嘴里包着布片,双手双脚被缚,硬邦邦的坐着。 “嘎吱”一声,紧闭的房门被人打开来,周秉烛警觉的静坐不动。 “你没死吧。”一道极其疲惫暗哑的女声迟钝的传来。 “……”周秉烛恼羞成怒的紧绷起身子。 门口的人走了两步,她进来后,周秉烛分明的察觉到了寒凉的湿意。 她果真是出去了。 去哪儿了?是不是去找那个杀人犯了? “外头还在打雷呢。” 只听得她忽地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一句,沉闷了半晌,门再次被紧闭上。 “……” * 宋广白离去后,阮思整个人便如抽去了大半魂丝一般。 “阮丫头,小宋呢?” 阮思捂着嘴清咳两下,去给阿婆搬来凳子。 “他……是我不好,昨夜和他大吵了一架,他就……连夜回老家了。” “你说什么?”阿婆登的站起来:“阮丫头,你不会在和婆婆开玩笑吧?小宋那么乖巧懂事的一个人,你为什么会和小宋吵架?” “昨夜还打雷下雨呢!” “是真的。”阮思再次捂嘴咳嗽,低垂着眼,缓缓开口:“他也十……六了,这个年纪,也该成长了,只要勤快圆滑些……饿不死的。” “阮丫头,你……什么声音?”阿婆转头看向对着杂物到底小屋子。 阮思抿嘴漠然的观向周秉烛所处的屋门,淡淡道:“阿婆,您坐,没什么,只是老鼠而已,肯定又在上蹿下跳翻东西了。” “家里的老鼠多,怎么都清理不干净,我也就随他去了。” “……”阿婆重新坐下,一脸担忧的摇摇头,她还在以为宋广白只是少年心性,吵闹离家出走也只是一时意气用事。 阿婆语重心长道:“唉,果然,再好的姐弟也吵架。” “小宋也是,说走就走了,就让你一个姑娘一人在家……”阿婆哽了哽嗓子:“不安全呐。” “况且,纵使你们姐弟向来关系好,可你看看老婆子我……我的女儿啊,你也知道……” 阿婆深深叹了一口气,眼里忽地有了泪光蔓延:“香秀走后,几十年了,还不回来看一看她爹,也不看我……是真的忍心呐……” “阮丫头,小宋既然是回了老家,你就赶紧去追吧。” “你与小宋一直是相依为命来的,你们姐弟一分开,无论回哪儿,不都是孤孤单单的?只有你们姐弟在一起,才是个家啊。” “……” 阮思看向门外,抿嘴闭了闭眼。 * 婆婆走后,阮思呆坐了许久,而后走进了少年住的房间,她静默的扫过叠的整齐的被褥,又看向少年的几套衣衫。 他离开时,什么都没带。 床头的柜子上摆放着一沓写好的字帖,阮思走上去,拿了起来。 一张张字帖,歪歪扭扭写的,大多都是他自己的名字。 练了这一段日子了,字怎么还是这么丑? 阮思抿嘴往下翻,动作蓦地一顿。 百来张字帖,除去上面的十几张字帖,下面的数十张,全是一笔一划字迹端正的“阮虞”、“jiejie”。 “……” *** “不会有人发现你的,你以后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阮思打开了周秉烛所处的屋门。 “……” 周秉烛手脚被缚,就维持着一个虾的姿势,靠着墙角单单坐了一夜。 此刻,只见他脸颊处尚有点点血渍,男人脸色发白,嘴里包着布,虚软的半眯着,一副马上归西的模样。 “……” 高估男主了。 阮思捂着嘴止住喉头的痒意,她俯下身用手背给男人探了探额头。 许是她的手太过冰冷,周秉烛的头就像是煮沸的热水,滚的要死。 “……”,阮思蹙眉默默叹了口气。 男人嘴里的布条被扯下时,阮思才察觉自己昨夜的确是太过于粗暴了。 只见好好一个身强力壮的八尺男主,狼狈不堪虚弱的靠在墙边,嘴角也都因为她下手太狠而被撕裂。 殷红的血渗了出来,周秉烛头一歪,一双眼珠子无能为力的干瞪她,阮思冷淡的避开他的目光。 阮思把一碗煮好的甜粥稳健的放在他被缚的手里,低声交代道:“若你自觉的闭嘴,我就不会堵你的嘴。可以答应吗?” 周秉烛耐心也已被磨尽,他死死扣住碗,憎恨的瞪着她。 “我周秉烛,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他扯着嘶哑的嗓子一字一句道。 “……” 阮思站起来,俯视着他,说:“周秉烛,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无可挽回了。” “我做了,我认,以后你要杀要剐,都行吧。”她漫不经心的望着他。 “我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我不管宋广白以前是谁,做了什么,可现在,他就是我弟弟,我做不到眼睁睁看他去死,更做不到大义灭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