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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姨娘身子一抖:“他他他……” “快说。” “他一直未曾回府,妾身不知……” …… 海姨娘向来瞧不上这个三皇子,大皇子不幸身亡后,她在侯爷耳边吹了不少拥护二皇子的枕边风……没成想这个三皇子一去边境便名声大噪战功赫赫! 海姨娘更是没想到,他竟突然带了一众军士包抄了侯府,不仅手起刀落的杀了侯爷,还信口雌黄捏造侯爷谋反…… 二人同床共枕十余年,如今谢候的脑袋就血rou模糊的躺在近处,那身子则离的稍远了些。 “……” 海姨娘的被吓得遍体身寒。 “其子谢文星盗取国玺,携玺而逃,罪无可赦。”冷景明阴鸷的传了假讯,很快,他吐出冰冷的话语来:“数罪同出罄竹难书,侯府尽数,满门抄斩!即刻处死!” “冤枉啊!冤枉!” …… * 玉玺完好无损的在冷景明手中,这一惊天大罪的屎盆子一扣,冷景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稳坐尊位。 如今皇城里,到处都在痛骂谢候弑君以及谢文星盗国玺之恶事。 冷景仲被谋害了,朝廷大臣便共同奏请平王即位。 冷景明唇畔再次情不自禁扬起笑意。 他现在迟迟未登基为帝,虽然表面上是等镇国之宝寻回,实际上只不过是想用谢文星的人头来庆贺自己的功成。 可是探子还是未曾发现谢文星的行踪。 冷景明不急,他早就想好了法子。 站在高台之上赏着雪景,鹅毛簌簌下落,外头已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许是因着寒凉,怀中的女子被冻的发愣,她久久未语,身子不知何时冰冷僵硬,而目光也是怔怔的望着远处,像是失了魂魄的模样。 冷景明抿唇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怀抱着她转身回屋。 *** 阮思的称呼被多冠了一字,现下所有人皆称她为“玉夫人”。 外头忽地传出平王身边的“玉夫人”身染风寒,朝不保夕的消息。 阮思心沉入湖底。 冷景明与她说,谢候弑君,府邸众人已经尽数处死,而盗取了玉玺罪该万死的谢文星,还未捉拿到。 若他一现身,就是死。 冷景明摸着她的头,嘴角玩味和她玩笑,说要和她打个赌。 冷景明说,谢文星一定会自己出现的。 阮思眼眸假装不在意的匆匆垂下,脸上血色却瞬间散尽。 *** 冷景明虽然还未正式即位,可所有人已经默许他皇帝的身份。 阮思被安排住进了临时修葺的“平王府”。 外头关于她病入膏肓的愈传愈烈,而府里冷景明却时时伴她左右。 “……” 午膳时,桌上摆放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可阮思半分胃口都没有。 身侧的冷景明勾着唇将羊rou递到她的嘴边。 “听说你最爱吃羊rou,来,尝一尝这手艺如何。” 阮思侧过了脸,轻皱了眉。 她如今除去“玉夫人”的外壳,就像个见不得光的鼠妇,身边没有一人熟识的,她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得知原身以往喜好的。 “殿下从哪儿得知我爱吃羊rou的?” 冷景明轻笑了笑:“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 阮思在冷景明处理朝政的时候故意站在院子里赏了一个时辰的雪景。 她终是病了。 但她没有开口,当冷景明回来时,瞧着她脸颊通红,神情恍惚的模样,才急急派人去寻了郎中来。 郎中来后,给她开了药方,可阮思却咬着唇开口:“大夫,我上月葵水……” 说到一半,阮思羞怯望了一眼身侧的冷景明。 冷景明心领神会,他好笑的点了点她的鼻尖,才起身出去了。 ……阮思将身上藏着的所有银票尽数给了大夫,她用食指抵在嘴唇上,一边安抚着很是震惊的大夫,一边瞧着外头。 郎中攥着银票,眼珠子瞪得极大。 阮思将袖子里早已准备好的玉珠坠子取出来,低低的道:“葛大夫,我只求你一件事,若是办成,那么这些银票全归于你,日后我再给你一半。” “这……” * 葛郎中离府后便张着嘴到处溜达。 夜深的时候,有一个衣衫褴褛身量极高的少年找上了自己。 少年沉默的站在板门前,葛郎中打开一块门板,仔仔细细瞧了他一番。 少年一动不动的站着,他擦了擦脸上的脏泥,动了嘴正想开口询问,葛郎中就小声开了口:“你就是玉夫人那个可怜的弟弟吧?” 谢文星一顿。 葛郎中左右歪头又仔细瞅了瞅:“玉夫人说她弟弟生了一双极亮的星眸……你不是吗?” 谢文星静默地立着,他的嘴似乎也因冰雪也封住了,他缓慢的点点头。 郎中递了一只手过来,谢文星星眸一颤。 他静默的捏起了郎中手中的那枚玉坠。 终究是背着平王偷偷摸摸干的事儿,葛郎中虽然也觉得这个少年很是可怜,但他还是有些惧的,他立即将手里摆着的被忽略的两张银票塞给少年,才道:“她弟弟,你不要担心,你jiejie现在身体康健的很,那些都是谣传,她叫你不要担心,让你不要再回皇城了,去别的地方生活吧,平王不喜欢穷亲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