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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 之前的人命若都是春娘害的,幕后的帮凶会不会就是这花妖?”裴子夜问。 明明头顶有大太阳照着,但在裴子夜问出这话的同时,离暮雪还是感受到了一阵没来由的凉意。 就像,有什么东西一直都在注视着她一样。 离暮雪盯着马车盖的视线微微一沉。 虽然百鸟紫绡翠纹裙是今天才穿上春娘身的,但妖与人不同,妖的元神是可以脱离本体长时间地附在其他东西上面的。若是这模样恶心的花妖一直以来都把元神附在春娘身上, 那么在犯下那些命案之时不留下妖气残留便也不无可能。 “你方才说散出的香气里有腐腥味?”离暮雪问洛星渊, “和你之前在春娘主仆二人身上闻到的一样吗?” “不完全相同。”洛星渊眉心拧起, 眼里透出两分凝重,“今日的气味更明显。”就好像,才刚吃下去了什么东西一样。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离暮雪低声呢喃了一句。 身后叶重北并西岐鸣几人由远及近而来。离暮雪看着他们一先一后踏上屋顶,看着西岐鸣寸步不离地跟在叶重北身旁, 眉峰骤然一凛。她眯眼往下方水泄不通的街道看去,来回搜寻了几圈,看清了跟在马车旁的都是哪些人。 不对。 她心道。 “发现什么了吗,师姐?”裴子夜问。 “花容。”离暮雪沉声回答,“总伴在春娘身边的那个丫头,她不在。” *** 因为镇上的人都涌过去看花神了,玉云琅三人逆流而上,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回到客栈。刚挨上椅子坐下,准备让跑堂的给他们上一壶热茶,二楼的客房门大力地被人拉开,发出了“嘭”的一声响。然后他们便看着戴了银色鬼面具的四师兄急匆匆地跑了下来。 “诶四师——” 林苍陆一声“兄”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归不弃一把拦到了一旁。归不弃的唇角沉着,双眼紧锁玉云琅,显得整个人鬼气越加瘆人。 “这个。”归不弃捏着一粒半截拇指大小的褐色药丸举到了玉云琅眼前,“何处得来的?” 玉云琅被归不弃逼问自己的样子吓得咽了咽口水,但也不敢耽误事,照实回答说:“就是春娘的那个水云榭啊,戏班子里一个叫小荀的人送我的,说是吃了能开嗓。” 陶蓁和林苍陆见归不弃神色不对,也围过去。“你怎么能收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林苍陆对玉云琅身在秘境中还表现得这么心大感到十分费解。 玉云琅也有些理亏:“我一拿到就给jiejie了,没有吃。” “四师兄。”陶蓁问归不弃,“这药丸确实是云琅刚收下就交给了师姐。它有什么问题吗?” 归不弃闻言将手心摊开。药丸被一层灵力罩包裹,半悬浮在他的掌心。归不弃稍稍运力,便见涂在药丸上面的糖衣和药粉一层层地剥离开来,直到最后露出核心,一条蜷缩着的白色蠕虫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舒展开身子歪扭着活动起来。 在看到白虫出现的刹那,玉云琅想起自己之前差点就把这东西吃了,当即就一阵反胃干呕起来。 陶蓁和林苍陆也看得脸色有点白。 “这是什么?”陶蓁拍着玉云琅的背脊问道。 “蛊虫。”归不弃回答。他又低下了眼睫,酝酿了许久才尽可能简短又明白地说出接下来的话:“全靠母蛊才能活的蛊虫。若母蛊死,则它们便会在宿主体内短暂苏醒,搅得人肠穿肚烂后破体而出,遇空气而僵。” 听到“肠穿肚烂”四个字,刚缓过劲来的玉云琅再次吐了个天昏地暗:呕! “不是说这是水云榭戏班子里的人寻常拿来开嗓子的药吗?”林苍陆看着在归不弃掌心欢快蠕动的虫子,忍着恶心说道,“那他们要是都吃了,岂不是这东西……已经种在他们体内了?这是谁啊,会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水云榭的人?” “是春娘给的……”玉云琅吐得脸煞白。他勉强喝了口热水缓过来了,回答林苍陆,“小荀说,这些糖丸都是春娘专门找铺子定制过来的,镇里头没人能制,每回都要去镇外才能办。春娘也从不让他人经手,具体情况都只有春娘和她的丫头花容知道。” “那照你的意思,岂不是春娘故意给他们种了这蛊虫!水云榭不都是她自己的人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干!” 陶蓁咬唇思索了片刻:“既然是春娘故意给戏班子里的人下了蛊,那母蛊……是不是就在她自己身上?” “在她自己身上?”林苍陆愕然,“那要是她死了,岂不是要拉着整个戏班子的人都去给她陪葬?这人有病吧,什么仇什么怨啊我天?” 不好。 归不弃心道一声,一把握紧了拳。 “师姐/jiejie!” *** 游行队伍已经走过了半个镇,总算有几个镇民过了那段狂热的劲恢复了些许清醒。他们垫着脚朝前后望望,疑惑道:“诶?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其他上榜的呢?” 问话的那人身边的人顺着他的意思四处搜寻了一圈,随即不甚在意地“嗨”了一声:“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不是还要依次上玲珑摘星亭表演吗?想必另外几个都是去准备了吧。” “不怪要说她们得不了好名次呢?”一人抱起手臂,“前两年哪有人敢这么随意的?上了榜的不都要陪着花神游完一整圈么?也没见谁来不及准备表演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