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晚饭吃什么？点外卖边看边吃吧？”

    “下午才吃了饭，现在又饿了？”不过阿茵不太喜欢吃炸鸡汉堡之类的，所以没怎么吃，现在倒是有点饿了。

    “我看你没怎么吃，你不饿吗？”

    “有点。”

    被阿茵拥在怀里的沐言回头去问她，“那吃烧烤怎么样？”两人的样子十分亲昵，沐言似乎很快就习惯了和阿茵在一起的日子，她也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有因性生爱的事情，虽然这感情离爱还差得远，但是那种想要亲近的喜欢却不假。

    “你这真是。。。我再跟你吃几天我得胖死！”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点开了外卖软件。俩人靠坐在床头，依偎在一起，在手机里点选着想吃的东西。

    等外卖的时间里，沐言就选定了一部电影，是讲两个女人的，听说结局不是很好，俩人在社会的压力下都选择了妥协。也不是沐言一定要看这么个悲剧，但一般这类的片子好像根本也没什么大团圆的结局，基本都是凄惨收场让人唏嘘。按照沐言的理解，所有幸福的故事都是一样的，不幸的故事各有各的不幸，想要拍的好拍的深刻，可能还是需要悲剧吧。

    因为是点餐的晚高峰，外卖送的比较慢，电影的情节徐徐展开。阿茵以前没接触过同性恋，只是偶尔听说过，所以也不怎么了解，但只觉得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大抵上应该没什么不同。不过看着电影里的两个角色，没想到竟然还有那么多的阻碍，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没办法在一起，想私奔，又碍于撇不下父母与生活，最后在同一个城市里，生生的变成了两个陌路人。

    电影都看完了，烧烤才姗姗送来，阿茵拿着纸巾擦着眼角，轻声问她，“怎么，你也是家里反对所以跑出来了？”

    沐言把矮桌挪到床边，一个个的解着塑料袋子，头都没抬，“算是吧，如果让我妈知道了，就是我的世界末日了。”

    “知道就知道呗，这么严重？”阿茵想象不太出会是怎样的情形，自己在家里好像无论和她妈说什么，都不怎么被当回事的样子，甚至和她妈说她继父对她动手动脚想强J她，她妈怎么都不信。是真的不信还是装作不信，阿茵不知道，但她明白她妈没本事、没收入、又软弱，是没了男人活不下去的那种女人。所以后来阿茵也没再说什么，就自己背上行囊去外面打拼，每个月往回寄点钱，她妈也从不过问她的事。阿茵也没有怪她妈，就因为临走时，她妈叮嘱她的那句“走了就别回来了”，如果放在别人家，这句话可能是要断绝母女关系的意思，但阿茵明白，她妈其实知道所有的事的，但是她也无能为力。

    沐言坐在床边，挨个整理着点好的烤串，然后打开了啤酒，自己先喝了一口，苦苦的，也不怎么好喝。也许是因为喝酒会让人放松了心，亦或者是因为身边有阿茵陪着，沐言渐渐的和她讲起了家里的事，但无非都是些生活琐事，非常琐碎的，可能别人觉得不值一提的事情。但很多事，对于沐言来说，都是她压力的来源，她觉得自己过的像苦行僧一般的生活，压抑、痛苦、厌烦。。。

    “你妈这是管得太宽了，是不是有强迫症？或者。。。单身太久了？有时候女人太久没有性生活，也会心理变态的。”

    听她越说越离谱，沐言赶紧出声制止，“除了管着我，倒是对我也挺好的。”

    “那你可以没事的时候多出去玩玩，散散心，你这就是在家里憋太久了。”

    “本来是想着本科毕业的时候和同学一起来这边玩的，但我妈说要我复习考研，一等又是好几年，如果。。。如果不是这次偷跑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

    一边和她说着，阿茵也拿起了啤酒喝了两口，“哎，人啊，就得及时行乐，想到什么喜欢的开心的事，就赶紧去做，这玩意就像是小时候盼着又吃不着的那根棒棒糖，长大了，再买就不是那个味儿了。”

    “我觉得你讲的很哲学。”沐言转头去看坐在身边的人，此刻她没有化妆素颜着，看着清秀了不少，没有了浓艳的红唇，洗尽铅华之后，看着和自己也没那么大的区别，都是二十几岁的青春年纪。

    阿茵勾了勾额边的头发，“还哲学，哲学是啥我都不知道。我啊，这就是遇到的事儿多些，明白的就早点，人这一辈子，遇到的坑多着呢。”

    一直都是沐言在讲自己的事，阿茵却从来不提她自己的事，沐言自然是有些好奇的，“那你呢？都遇到过什么坑？”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样直白的问好像不太好，赶紧接了句，“我怕我也遇到。”

    阿茵就是看着她笑了笑，“放心，我掉过的坑，你不可能遇到的。”

    见她似乎不想说的样子，沐言就没有继续问了，又点开了一部欢快的爆米花电影，和阿茵一起吃着烧烤喝着啤酒，可是脑子里始终都还是在想着，阿茵到底是怎样才成了现在的她呢？有些好奇和探究的又转头偷偷看她。

    阿茵抿了抿嘴，朝着沐言的方向微微转过身，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撑在床上，“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就是觉得挺丢人的，而且这些路也是自己选的自己走的，没人逼我，没有什么苦大仇深的故事。”喝了一口酒，头又转了回去，看着墙壁上投射的屏幕，轻声道，“我不是什么好女人。”

    “没有。。。我觉得你挺好的。”沐言低着头，嘴唇贴着易拉罐口的位置，轻声说道。

    “哪儿好了，我就是又穷又懒还虚荣拜金，所以当初让那个老头子包养我。后来被那死老头子骗的倾家荡产还欠了一屁股债，就出来做小姐，天天用身体换点钱。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大家都一样的，凑合活呗。”一向乐观的阿茵，感觉自己都有点受到沐言的厌世思想影响了。

    沐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听阿茵这样说她自己，总觉得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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