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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一共十口人,她包了十二个,多出来的两个准备给大娘家的一对双生娃娃。 她拍去红封上的尘土,吹了口仙气,一股脑地塞进衣服里,见人就发,在看到别人惊喜的表情后,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不远处有人在观察她,傻奴感受到那人复杂的目光,蓦然转身。 是肃亲王,那个她相公言行举止都十分相似的男人。 他在用那双犀利而沧桑的眼睛望着她。 傻奴的笑容微僵,慢慢走过去,膝盖一屈,缓缓跪下。 但她被一只有力的手拉起,傻奴踉跄几步,亲王甚至还扶着她的肩膀帮她站稳,却不发一言。 她心中一暖,犹豫着抬起双手,上面静静地躺着一个红封。 亲王没有接,他仍在审视傻奴的一切。 里面传出李远山的叹息声,傻奴的注意力被勾走,伸着脖子向屋里看去,发现自己的相公坐在床边,头颅深深垂下。 他的侧脸立体,每一处都如同刀削一般锋利。 他身上有着属于猛兽的气质,冷漠、高傲,拥有强壮而灵活的身体,毛发像是铠甲一样覆盖,时刻用眼睛逡巡着自己的领地,尽管现在这只猛兽有些沉郁。 傻奴收回了手,想进去安慰安慰他。 手指被坚硬的纸张摩擦,红封就这样被强行抽走,傻奴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困惑地看向亲王。 亲王强势地与她对视,一边打开红封,把那些铜板一个个倒在手心上,仔细看了一会儿。 傻奴低下了头,错过了李远山投来的目光,“民妇挣钱了,散散喜气,钱少情谊重。” 亲王挑出几个铜板反复看了几遍,问:“这钱谁给你的?” “民妇没有官职,这是苏伟将军发给我的。” “远山,过来看看。”亲王冷声道。 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傻奴抬起了头,李远山也在看着她,目光似有不解,快步向这边走来。 他的步子已经不像刚戴义肢时那样别扭,粗略看上去只有少许不自然,快和普通人差不多了。 他在重新变好,傻奴心神微动,这里面是不是也有她的功劳? 李远山盯着那几个铜板皱眉,“纹路、重量,确实有异。” 亲王冰冷的眼神再次转向傻奴,傻奴忙不迭垂下脑袋,紧张地攥起自己的小拳头。 她好像有点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这些铜板里有的是假的。 “苏娇娇,你今天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本王看到这些?!” “啊?”为什么要这么问她?傻奴惊愕地张大嘴,“不、不是的!民妇在账房里呆了快两个月,知道铜板和银子会有磨损和脏污,民妇以为这些钱只是脏了点,不是故意的!” 亲王强大的气场让傻奴膝盖发软,此事干系重大,她不能连累相公! 傻奴说着说着又要跪下。 亲王却再次拉起了她,“本王不需要你跪!” 傻奴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李远山摸摸她的头,“傻奴,去把剩下的都拿来,相公知道你是无心的。” 他的温柔自掌心流向她的心里,傻奴赶忙跑回去取铜板。 剩下的钱全被亲王没收了。 傻奴哀怨,她觉得很像一只小松鼠,辛辛苦苦藏了两个月的食物,回来发现窝被人掀了,食物也没了,白忙活了。 见傻奴这般可怜的小模样,亲王竟然于心不忍,他狠狠瞪了李远山一眼,“你可真是找了个好媳妇。” 他掏出一张银票塞进傻奴手里,“拿着!” 喜提一百两的傻奴愣愣的,直到亲王走了,她都没回过神来。 她看着忍笑的李远山,低声埋怨:“你笑什么呀……” 不过,她好像发财了。 银票尚带着亲王的体温,傻奴摸了又摸,爱不释手,“王爷可真是个大好人。” 李远山宠溺地掐住她嫩滑的脸蛋,“给你银子便是大好人?那相公算什么人?” “相公就是相公呀,是傻奴最爱的人……” 她声音很小,小到他几乎要错过,但这微小的声音却带来一股强大的力量,丝丝绕绕着缠上了他的心房。 爱,还是最爱。 这样动人的情话,她就随随便便说了出来。 她为何不在夜间和他诉说?那样,他一定会什么都听她的。 要轻就轻,要重就重。 李远山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一般,被心上人的一句话就撩拨得发疯。 傻奴蹦哒哒地走向老太太,喜气洋洋道:“娘,我发财啦,都给你,嘿嘿!” “好孩子,你留着吧。”老夫人神色不明地看了看那张银票,有些冷漠地说:“娘不要。” 傻奴回头瞧了眼李远山,李远山的脸色竟也不是很好,呆呆傻傻的。 银子还有人不爱的?只好自己留着了。 傻奴十分珍爱地把银票折起来,塞进了怀里,末了又拍了拍,感觉自己今天走路都有底气了。 她悄悄抬起眼皮子,想知道这母子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惜这两人都是滴水不漏的性子,傻奴无功而返。 李远山去做饭了,傻奴跟上他,站在厨房门口,忍不住问:“娘为什么那么不开心?” 李远山净菜的动作一顿,沉沉地望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