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小说吧 - 历史小说 - 断袖兄弟是女郎在线阅读 - 第19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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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又看了一眼沈熙,这才转身。

    沈砚更糊涂了,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刻白了脸,正要去拉德公公,转头却见人已经跨出了门槛,她连忙追了出去。

    沈熙也听到了那一句好事,心里凉了半截儿。

    别人嘴里的好事,并不一定就是她的好事!

    沈砚终究没能从德公公嘴里再套出更多的话来,送走了人,她又急急奔回正荣堂,见沈熙又跪在了堂中,她连忙上前将人拉起。

    “腿还要不要了,起来!”

    沈熙摇了摇头,“姑母,祖父只让我跪着,已经算是轻绕了我了!”

    沈砚一听这话,迟疑了下,到底松了手,转头冲外头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再去拿几个垫子来!”

    守在外面的猴子立刻飞奔而去。

    沈砚看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问道,“那老宫女验你的身了?”

    见沈熙点头,她的脸更白了几分,口中喃喃,“圣上可是比你祖父还大几岁!”

    随即,她突然道,“走!现在就跟我回西北,我就不信,圣上还能追你到西北去!”

    沈熙虽不确定圣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可也绝不是沈砚想得那样,她轻轻拉住她的手,“姑母,您先别急,这事肯定不是您想的那样!”

    沈砚看了她一眼,目光带着狐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圣上并不是昏聩之人,何况,还有祖父。”

    她信昌平候即便再对她失望生气,可依旧会护着她,信他不会在这件事上犯糊涂。

    沈砚一听祖父,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对,对,还有父亲,父亲向来不愿同天家牵扯过多!”

    随后,她忽然想起一事,“那逍遥丸又是怎么回事?”

    「逍遥丸」并非疏肝健脾,养血调经的逍遥丸,它真正的名字其实叫快活丸,乃是女妓们延缓葵水的一种秘药。

    沈熙因担心来了葵水女儿身的秘密便保不住。因此从年初开始,便偷偷服用,后因去营救老侯爷,倒将这事给忘了,不过她的葵水倒确实还不曾来。

    沈砚听说她给自己吃了延缓葵水的药,气得直点她的脑门,“糊涂!真是个糊涂蛋子!”

    沈熙见她这幅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倒笑了起来,眼角有些湿,“姑母,我吃的并不多,再说,乔太医也说了,没有大碍,日后不吃了便是!”

    沈砚闻言,手抚上了她的头顶,“咱们做女子的本就不易,日后定要好好善待自己。”

    顿了顿,她接着道,“你再忍忍,等你祖父一回来,我就让你祖母来救你!”

    沈熙笑着应了。

    璞玉听完德公公的话,看看圣上,又看看德公公,脑中无论如何也没法想象涂脂抹粉披红挂绿的沈熙是个什么模样。

    不!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是女子?哪家女子会是他那样?

    他脑子里闪过他一身粗布短褐,背着手,迈着八字步,张口小爷,闭嘴老子的模样;

    想到他一身锦衣长袍,身姿挺拔,眉目俊朗,冲着跪地磕头的百姓颔首微笑的模样。

    他想到了他那双细长无骨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跟他说,他还有他!想到了城外,他看着他的真面目,那张俊脸瞬间红似夭桃。

    一旁的老掌柜却是满脸惊惧,他家主子这情路也太坎坷了!

    先是瞧上顾潜那个不解风情的黑脸煞星,好容易走出来,遇上沈熙这么个贴心贴肺,知情懂趣儿的,谁知,这人竟是个女娇娥!

    崇文帝看着呆愣不知所措的儿子,也有些拿不准他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

    他试探着道,“沈熙出身到底差了些,又自小混迹市井当中,与贩夫走卒为伍,她若真是男儿,看在她多次有功于社稷的份上,封她个武略将军也不是不可以!”

    “偏偏她是个女子,这赏赐女子,那就只能赐她一门合适的婚事了,听说你与她关系甚笃,还与她结拜了兄弟,你可知她是否有心仪之人?

    若是有,朕便给他们赐婚,若是没有,你也帮朕挑挑,看看这京中哪家公子既能配得上她,又不至于因她的身份瞧低了她!”

    璞玉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沉浸在自己纷繁的思绪中,理不清头绪,也找不到出路。

    他本已做好了邀他共渡一生的打算,春看燕归冬尝雪,就此携手,相伴终老。

    他愿经商,他便当他的掌柜,他愿闯荡,他便陪他四处游走,他想护着家人,他就当他最坚实的盾牌。

    可如今,他成了女子,他又该如何?是否还想要她在身边?

    崇文帝见他那副神情,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罢了,他若真是有疾,那便这样吧,他再不堪,也是他的儿子。

    第98章 竖子

    顾潜当值回来, 听说沈熙从昨晚一直跪到了现在,当即坐不住了。

    她说过让他安心等,可他怎能当真安心。

    先不说昌平候和璞玉先后进宫, 圣上更是派了身边的公公亲自去了昌平候府, 就单说这天寒地冻,她这样跪了一夜,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

    “再去盯着,若是一刻钟后人还没出来, 立刻来报!”

    来人领命而去,他却依旧立在屋中,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

    一刻钟会不会太久?要不半刻钟?

    他回头看了眼滴漏,又看了看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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