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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驷又瞥了他一眼,无所谓道:“这是解药。” “殿下?”小六子这下完全懵了!这事儿二皇子筹谋了多久他最清楚!如今眼看得手了怎么这时候又打退堂鼓了…… 萧驷想到方才嫪婉的坚定,知她是宁可自己抗下也不打算扯出歧王了。而他若是亲自向父皇禀明,反倒可能暴漏了心中算计。 此时放弃,心有不甘是难免的,但同时他又莫名觉得神清气爽!比起这一回的成败来,他似是发现了更为重要的东西。 …… 梁文帝下朝后陪着敬妃娘娘去了靖王的承德殿。 而歧王也没有回誉秀宫,而是去了御书房等着父皇归来。 萧寐如今虽未理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他还是决定先将自己的所知所疑禀告给父皇。其中不乏些无根据的推测,涉及的又皆是皇子……是以,先前不便在大殿上公开讲。 若是方才嫪婉公主不昏倒,他倒是准备先站出来认下那香囊是出自他宫里。可嫪婉这突然一昏,着实乱了他的阵脚。 一时间分不清是该先去宗人府大牢,还是该先来求父皇将人放出,再三衡量后只得先指派了御医好生照料她,自己则来了父皇这儿。 等了一柱香有余,未等来梁文帝,却是等来了杨直! “歧王殿下,”杨直先是拱手笑着行了个礼,便直问道:“殿下莫非是为了给嫪婉公主开脱而来?” 萧寐这才想起,杨直也是对嫪婉赞不绝口的,便反问道:“难道杨大人也是为此事而来?” 杨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然后摇了摇头。“殿下若是想救嫪婉公主与靖王,此刻就莫要向陛下求情。” 萧寐虽知杨直足智多谋,却是有点儿看不惯他这故弄玄虚的德性,眼下本就心急,便更是有些没好气儿道:“杨大人若是有话就直说,别在本王跟前卖关子!” 杨直年纪不大,城府却很深。然较城府而言,傲气则更足了。歧王这话说出来,他脸上虽无波动,心中却是极为不悦。 想他杨直十三录科,十五中举,十六及第,同年便入朝为官。如今年纪轻轻却已在官场上混迹了整十载,乃是大梁少年成才的典范。 杨直也不愿再多言,只冷冰冰的丢了句:“殿下若是信得过下官便请回誉秀宫,否则只会关心则乱害了嫪婉公主。”之后便退了出去。 萧寐顾不上跟他置气,想着他这些年被那些老顽固们轮番构陷,却屡屡化险为夷……他的判断力确实较常人敏锐。 罢了,如此便信他一回! 萧寐转身离开了御书房。待坐上轿子后,命道:“去宗人府。” …… 宗人府的官员今日可是开了眼!贪官污吏皇亲国戚的往年也没少关,可从没见上头这么齐心过! 不过是个袖珍小国的公主罢了!甄大人、杨大人都来打招呼要特别关照;二皇子走了歧王又来……这些人可都不是同一个派系啊! 二皇子和歧王就不说了,基本是人人皆知的两个阵营。 而甄大人和杨直,那是顽固派和新势力的代表,朝堂上总是斗个你死我活,向来水火不溶! 这帮人能劲儿往一处使的时候还真是不多! …… “歧王殿下,我没有下毒,靖王他……” “我知道!”不等嫪婉把话说完,萧寐就坚定的打断了她。 “你也知道?”她有些迷惑,难道她自作聪明的拿个香囊瞒来瞒去,忙和半天竟是自娱自乐了?原来二皇子和歧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她突然觉得有些惭愧。利用了歧王对自己的好意,最后却成了别人的棋子。 “对不起……”除了这个,她实在不知还能说什么。 “公主不必过多自责。即使没有你的香囊,也一样会有别的什么会被利用。这人一但动了杀意,任何东西都可以是凶器。” 嫪婉见萧寐没有丝毫诘责她的意思,只觉得更加于心难安!但即便她说一百句对不起,又能起何作用? “靖王怎么样了?”她不安的问道。今早上大殿时似乎听到别人在谈论情况又恶化了。 萧寐长叹了口气,哀伤令他的声音有些沧桑,“太医说,很难熬过这两日了。” 嫪婉不禁眼眶微微发红…… 靖王的所作所为她也不耻,若今日他萧允是落个病亡的结局,那她或许要说一句罪有应得。 然而他不是病,是被毒杀…… 萧允是冷血!但不管他当初的作为算见死不救还是算趁你病要你命,归咎起来终非是蓄意谋害。 这与二皇子今日所做的,有着本质的不同。 “歧王殿下,”嫪婉无比认真的看着萧寐,一字一句叮嘱道:“静观其变,尚有转机。” 萧寐很意外她竟提出与杨直相似的看法。但又一想,不对,这该不是她自己的想法。便问道:“杨大人来过了?” 她点点头。 原来在二皇子之前,杨直已先一步来到了宗人府大牢。 他所传授的方法便是:先以激将法逼迫二皇子坦露内心,再以同仇敌忾法安抚。如此软硬皆施后,告诉他罪责由她一力承担。 嫪婉最初并不信这招儿会有效,但当她看到二皇子痛哭流涕的讲出生母之事时,她便信了。 呵呵,论算计人心,果然还是杨直技高一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