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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强暴,胜似强暴。所以我最怕按摩了。 那是非常漫长的半小时,李碎终于停下了动作,很自然地在我身边躺下,我从没觉得这张床这么小过,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明天应该就会好一点了。 我把整张脸深深地埋在枕头里,不敢面对他。 虽然过程很窘,但李碎愿意教我扫雷、陪我种菜、给我按摩,是否说明他已经对我敞开一点点心扉了呢? 逃出幽林,指日可待。 那之后李碎又强迫性地为我按了几次摩,手法一次比一次专业,每天晚上临睡前欺身过来给我按摩仿佛已经成了固定节目。起初我还会坚贞不屈地拒绝,但并没什么用,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他总能轻轻松松把我压制住。 很想建议李碎放弃杀手这个行业老老实实开间按摩店,说不定能闯出一番新事业,又怕被他当场掐死。 在他又一次伸手触碰我的腰时,我一个侧身麻利躲过,离他八丈远,努力向他展示腰部的灵活:已经完全不痛了,真的不用再按了。 李碎眉目一冷,表情森然:你好像很不喜欢我碰你? 我心下一惊,生怕惹怒了这位爷,随手赏我一粒枪子,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挺喜欢的。 李碎直勾勾盯着我,低声道:那就离我近点。 我怕极了他的眼神,不敢不从,只得挪回他旁边。他表情变得柔和,身体缓缓靠近我,双手以一种拥抱的姿势抚上我的腰,温柔地上下游走,低沉的嗓音飘进我的耳朵里:真的不痛了? 这是在演什么言情剧吗? 怎么忽然就这么暧昧了? 他该不会把我那句挺喜欢的当真了吧? 大哥,能不能搞清楚状况,现在你是杀手,我是人质,你手里一大堆武器,把我囚禁在这个荒郊野外,就算你让我吃屎,我也不敢提半分意见好吗?我口中的挺喜欢的,其实是去你妈的啊! 虽然我要的就是让他当真,可他有点太当真了。 李碎显然把我这些日子的讨好理解成了男女之情,我算准了他童年缺爱,却忘了他现在是个有生理需求的成年男子。 嗯嗯一点都不痛了!睡了晚安!我脱离他的怀抱飞速钻进被窝,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生怕他扑过来。 李碎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碰我。 我躲在被窝里,欲哭无泪。 好像,有点玩大了。 第五章 新的一天,依然没人来救我。 睁眼,坐起,掀开被子,发现身下床单一片血红。 李碎站在一旁愕然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确定这弱智以前没接触过女人了。 学名月经,俗称大姨妈。我丧着脸回答。 然后小腹传来一阵剧痛,我又倒回了床上。 腰疼刚好,又开始痛经,我怀疑老天想整死我。以前总是嫌弃偶像剧女主喜欢装柔弱,如今一报还一报,只是我经历的不是偶像剧,而是恐怖片。 李碎要将弄脏的床单拿去卫生间清洗,我忍着疼痛奋力阻止:我自己来! 这种东西连爸妈帮我洗我都会觉得不好意思,何况非亲非故还是个变态的李碎!他不嫌恶心我还嫌恶心呢! 李碎把我按回床上:你好好休息。 我差点急出眼泪,死死拽住李碎的衣角不让他走:哪有杀手帮人质洗床单的!你作为杀手的职业素养呢! 李碎身形一僵,垂眼看我:人质? 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又惹怒他了,立即闭上嘴。李碎阴着脸进了卫生间。 奇怪,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说错了吗?我们难道不是杀手和人质的关系吗?过个十年八十年也改变不了我是被他绑来的事实啊。 躺了许久后,我起身倒水喝,看见窗外李碎正在晾床单,令我意外的是,他洗得还挺干净。想象了一下他是如何亲手把那块血迹洗掉的,我脸颊忽地发烫,恨不得钻进幽林永生永世不再面对李碎。 外面又起风了,李碎认真抚平被风吹起的床单,却没发现他自己的头发也被吹乱了,很平常的一个动作,却让我鼻子一酸。 李碎是第一个愿意为我洗床单的男人。 可为什么偏偏是李碎呢? 为什么,我们偏偏是杀手与人质的关系呢? 我曾幻想过无数次自己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可能是父母安排的相亲对象,也可能是那位经常在电梯里碰面的男同事,总之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他会在我加班时耐心地等在公司楼下接我回家,他会在我为了减肥而挨饿时偷偷往我包里塞一根棒棒糖,他会在我穿上新裙子时温柔地夸我全宇宙最漂亮。我相信无论需要多久,自己都一定会等到那个人。 直到李碎打破我的所有幻想。 永远不会有人接我回家了。 我忍不住悲从中来,对李碎的怨恨不禁又增加了好几分。 别以为洗个破床单就能感动老娘! 结果到了夜里又开始痛经,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无论哪个姿势都没法减轻疼痛。 就在我咬着牙默默忍耐时,我以为早已熟睡的李碎冷不丁伸过一只胳膊把我揽进怀里,我使出一招大力金刚掌猛地推开他,他却又一次抱了上来,并且贴得我更紧,我拼命地推,他反复地抱,来回有十多次后,我终于瘫软在他怀里,失去了所有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