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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王樱樱倒是放心了不少,左右是坐他的船,自己也没多大作用,还不如随倪恒忍他们一道下船去。 如今多事之秋,也不知路星河那边怎么样了,她此时离去,到底是心有不安。 于是,她安排好一切,就随倪恒忍他们下船,大船抛锚的时候,她目光正巧与慕千雪对视,便盈盈笑道:“保重,待我这边事了,就去找你。” 慕千雪却欲言又止,只用力点了点头,自从她跟着沈落后,似乎就渐渐变得沉郁了,再也回不到以前那个活泼爱笑的样子。 王樱樱暗自唏嘘,转身时慕千雪突然叫住了她,踟蹰片刻才开口道:“樱樱,有机会,你帮我去看看沈落。” “好。”王樱樱说完,纵身一跃,便落在了岸边。 待倪恒忍他们都下船了,趁着天色还早,他们便立即启程,去往那个小山村。 子夜,云溪宫。 太清真人倚靠在桌案边闭目休息,身侧是散落一地的酒壶酒杯,地上还有洒出来的美酒,散发着喷香馥郁的酒香。 路星河单手持剑,缓缓走入,脚尖踢到地上的一只酒杯,当啷一声,清脆的声响在整个大殿回荡。 太清睁开眼,神色淡然:“你来了。” “嗯,我来了。”路星河眉目冷峻,刷地拔剑出鞘,言简意赅:“我来取你性命。” “哈,我的徒儿,你越发不懂人情世故了,这种话,怎么能一见面就说呢。”太清摇摇头,镇定异常,依旧像往常那样打趣他。 “别废话。”路星河心知她诡计多端,恐又让她逃了去,扬起落霞剑就劈过去。 落霞剑势不可挡,急速飞过来,且在大殿上空凝聚出一团染着霞光的云朵,耀眼无比。 太清真人见到那团霞云,双眼睁得极大,惊异不已,这才慌忙扔出法器抵挡。 “想不到,你竟然隐藏修为,这明明入了化神境,却还装成个金丹修士,我的好徒儿,为师终究小瞧了你。” “不过倒正好。”太清笑容满面,缓缓道:“你越强,对我助益越多。” 路星河脸色极其不好,咬牙切齿,就连声音都因为激动而发颤:“做梦,我绝不会让你cao纵。” “堂堂化神期修士,我可cao纵不了。”太清轻声吁了口气,又恶狠狠道:“我无需cao纵,你的心魔,就会毁了你。” “不信?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太清说完,走了几步,又回头对踌躇不前的路星河道:“一个你十分想见的人。” 路星河听罢,想了想,眉头一拧,便凛然大步跟了上去。 他想见的人是谁,太清心里应该十分清楚。 …… 一路腾云驾雾,飞越千里,终于在一处不知名的荒野处落下。 此时正是傍晚,薄暮冥冥,微凉的山风席卷而来,到处都一副死气。 “这里一户人家也没有。”路星河目光冰冷,心下早已认定,这又是太清耍的诡计。 这些年,太清真人总是以各种方式敷衍、拖延他与meimei的重逢,被耍弄了无数次后,到现在竟然有些无感,路星河索性不去做她的指望,寻找meimei的事,待结果了太清真人,他自己就去凡界一寸一寸地找,找个百十年,他不行这样还找不出他的meimei。 可这一次,他错了。 太清并没有打算骗他,而是转过身,背对着他开始施法,忽然间狂风大作,黑云滚滚,在一片荒草密布的土地上,凭空出现了一座土丘,那里孤零零地,尤为扎眼。 路星河转向太清,心莫名往下沉,也不问话,只是忐忑而紧张的等待着,他不知道等什么,也不愿等到什么。 风呼啸地吹,地面的黄沙扑扑打在脸上,给人一种毛毛躁躁的感觉。 “你不是要见你meimei么?喏,她就在里面。” 太清轻飘飘,下巴一扬,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他。 “又在耍花招!”路星河听不下去,拔出落霞剑,就朝太清奔来,太清一个飞身,轻巧躲过。 “她早就死了,临死前许下心愿,用自己十世命格,换你修道路上畅通无阻。” 太清坐在一段快要腐朽的树枝上,轻松地晃着腿:“我的徒儿,你以为你真是天资聪颖,资质过人么?其实你乃天生煞命,根本不是修仙的好材料,是你的meimei,为你积下了功德,而她自己,却要在十世轮回中,受尽苦楚。” “哦对了,你知道她当初是怎么死的么?”太清笑嘻嘻看向路星河:“她是被一群道士乱剑砍死的,因为她不小心也染上了魔气,哈哈哈哈,很可笑吧?她的仇人,做哥哥的却与他们成了盟友……哈哈啊……其实,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每每话到嘴边,又怕伤了你的心,便能拖一天是一天了,可今日你的所作所为,也伤了我的心呀!” “别说了!”路星河不知怎地,心中升起的怨怒,让手脚不自觉地发抖,而后大脑一片空白,好像他的灵魂已出窍,现下那具身体,已经不是他的了。 “别说了,我……我要静一静……”他极力控制自己,连忙就地打坐,嘴里不断地念着咒语。 “我不明白,我的徒儿,为何要与仇人为伍?他们道貌岸然,从来就没有对你好过!你想想亲手鸠杀你的亲生父亲、欺辱你的同门、因为眼红你而给你施各种莫须有罪名的道士们,他们难道不恶吗?他们不该死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