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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角还含着笑,不再是冷清如肃的样子。 她围着他转了一圈, 心里不由赞叹,沈大人之风姿,便是丹青妙笔也不能构画一二。 她有些可惜沈大人因为早早做了官,不曾出现在各种诗文交流会上,不然雅名定然要比陈嗣冉高出来许多。 沈霑垂目看了她一眼, 见她摇头晃脑,和旁边的竹子一样东倒西歪,眼睛中带着亮莹莹的光彩,在上下打量他。 欣赏完了吗? 他问的很自然,仿佛别人欣赏他是理所当然的事儿。 他说完落了座, 宁泽撇撇嘴也跟着坐了,紧跟着又仰起脸说:我也不差的! 沈霑如她所愿上下扫了她一眼,她忙凑过去说:大人觉得我怎样? 勉强他刚说出两个字,宁泽用手抓着一只蒸饺塞进了他口中。 桌上摆着五色的水晶蒸饺, 还有清淡熬成靡靡的素粥,宁泽吃了几只蒸饺,喝了粥,沈霑也陪着她用了些。 就这样在猗竹院的长廊下,疏影横斜中吃着饭,宁泽心里突然就涌出来许多满足感,饭食吃到口中都有了些甜蜜蜜的感觉,此时无比感叹自己比旁人多了些一往无前的勇气,也感叹上辈子曾经无所求的给他取过药造就了机缘,这才觉得一路或无奈或被迫走到今日值得了。 除了沈大人口中的那句勉强,别的都很完美。 在她的猗竹院中终于不用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她放下勺子问:大人,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李暄可有妥协? 不曾。沈霑淡声回道,他觉得宁泽太磨蹭了,又拉着她起来,说:吃好了吧,吃好了就快去换衣服。 她却扭扭捏捏的不肯走,又是一幅非要听到答案的样子,沈霑想了想也不能总是拒绝她,便道:李暄和沈宜鸳沆瀣一气害人,让他妥协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宁泽点了点头,李暄又要害她,她也是生气的,自然不希望他好:但是,总是要先取到半味莲才是。 她因为问不出沈大人上辈子是怎么离世的,就更怀疑沈大人是被毒死的,不然问什么不说? 沈霑这才道:前世那些事儿,他被挂上墙头也算抵消了,今生他又做坏事自然也要让他走投无路,总不能辜负了你的药。 宁泽还想再问,他却不说了,只道:你再等两日便有结果了。 她进屋换衣服时走动间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她毕竟才刚刚十五岁!宁泽认真觉得沈大人是故意要折腾她,估计还是为了那朵小白花在生气。 换好衣服她却不急着出去,而是让采苹研墨,画了一幅画。 宁泽从堂屋中走出来,扒着门问:大人,为什么一定要带我去打猎? 沈霑面色平静的说道:早就告诉你了我弓马娴熟,让你去见识见识,顺便打几只野兔子,给你补补身体。 她手伸出去,将画轴递给他:大人,你看看这个 沈霑看她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知道她又生出了鬼主意,接过画轴刚打开,宁泽又道:大人,我生肖属虎。 沈霑低头瞧了瞧,批评她:画技太差了! 那画中画的是一只叼着海棠花的小老虎,花的样子还好,老虎画的有些像猫 虽然画技很差,管用就成,不用骑马就好,宁泽躺在马车中心满意足,哄人嘛,她还是会的。 远心堂中。 魏国公在让他抓来的小崽子们表演五禽戏。 远远的看到魏老夫人面色淡淡的,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他走上前,劝道:霑儿都不计较,你何苦自己和自己较劲。 这是在说宁泽的事了。 魏老夫人睨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国公爷一辈子都活的心宽,便是沈焕的尸体被抬回来的时候,他也一副天命如此不可违拗的样子。 两厢事在心里一撞,她冷冷的看着魏国公道:这口气怎么咽的下!她若是真的韩仪清也就罢了,谁承想她是宁泽,而且竟然和阿呈那个混小子私奔过,这种事你让我怎么不计较! 魏国公却是叹了口气,说道:焕儿的事你计较到现在,不过是两边怄气,于事无补,你可不要再重蹈覆辙。 魏国公虽然也不喜欢大长公主,但是当年沈焕要出征他也是支持的,像他们这种武人谁还没点热血。 七八个少年人在翻跟斗打圈儿,魏老夫人看见这些朝气的年轻人更觉得眼涩,怒道:什么重蹈覆辙!别说她活着,便是她死了我也绝不与许她同焕儿合葬,这是覆辙吗? 又语声严厉的说:我就是要她是个外人,我就是要让霑儿不认她这个母亲! 她虽然在发怒,声音却还是压的很低,不愿意被这群小崽子们听到。 魏国公见她想歪了,忙解释道:我是怕你拉了毓彤丫头出来,最后闹的和霑儿离心,到时候你可找谁哭去! 又说:你纵然心中有气,也不要拎出毓彤丫头来折腾五孙媳妇儿,平白的给毓彤丫头希望,这不是害了她吗? 魏老夫人听了却是沉默了,只能说时机都太凑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