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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人似乎真的认为她被冻到了,将她放到床上,还认真的给她扯了红绸薄被盖上。 沈霑又说:最后这个宁姑娘心灰意冷,死了。你觉得这个宁姑娘可怜吗? 宁泽头埋在被子中,此时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不能让沈霑知道她也是重归之人,不然就前世她做的那些事牵扯的那些人,她觉得别说登上青天了,恐怕沈大人会让她下地狱。 好一会她从红绸被中露出一撮毛绒绒的脑袋瓜,平静了下说:大人不会讲故事,干巴巴的,听着没趣,入不了戏,我不觉得那位宁姑娘可怜。 沈霑明显还想问什么,她觉得要一不做二不休了,是该用巫山**解决问题的时候了,她的手在被子中扯了扯自己的外衣,跪坐起来,红绸被滑到她的腰间,青丝散在红绸上。 她穿着荼白的绉纱外衣,被她全部扯开宽松的挂在藕臂上,鬓发散落,衣衫半褪,露出些微莹嫩的肌肤,里面是五彩绣蝶恋花的小衣,蝶采花蜜很是诱人。 他伸手扯掉了小衣,见宁泽吃了一惊,酡颜粉腮配上欲语还休的表情更显得整个人俏生生的,沈霑轻轻笑了,说:你成功了。 而后长臂一勾将她揽入怀中,宁泽没防备一下扑倒,撞到一物,一时没意识过来,愣愣的问:这是什么? 沈霑答曰:孽根。 而后双双跌入红帐,一会儿一双玉手紧紧抓住被子,不一会儿又哭的泪珠儿涟涟,先是和风细雨后又惊雷大作,狂风卷暴雨,床帐吱吱呀呀好一会儿才得休。 又一会宁泽哭着指责道:大人,这不像你。 沈霑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问:那怎样才像我? 宁泽呜呜咽咽的说:折露沾袖,睥睨众生才是你! 这话刚说完,又忍不住低低的嗷呜一声。 这时沈霑才说:那样多没趣味,你显然以为错了! 宁泽睁开眼,眸如翦水,眼角还挂着泪痕,嘴唇红艳艳的,又问:那你是怎样? 沈霑淡淡一笑,说:我欲立情教,教诲诸众生,这才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欲立情教,教诲诸众生,出自明冯梦龙《情史》 第48章 是非 昨晚也算是鸳鸯戏水蝶双 | 飞, 宁泽想,她和沈大人之间,说不上情重但也能算的上相合吧? 然而在寅时被沈霑拍醒时, 她觉得一切都是竹篮打水白费功夫。她勉强睁开眼,看到沈霑已经穿上了鸦青色的冰纨袍,眼中似有清波一般,十分精神的在拍她的脸。 她很想挥开他的手, 说一句:你做什么,你走开!到底不敢,只能耷拉着眼皮看着他。 沈霑道:起来为我宽衣,我要去上早朝了。 她动了动, 觉得全身酸痛,精神还在睡梦中没有拉回来, 好不容易爬起来拢了拢衣服, 下床拿了他的官袍,虽然还困着,手脚却十分利索的帮他穿好了衣服。 宁泽见他低头仔细打量身上的官服,她也上上下下扫了一遍, 犀带、梁冠、内衣外衬,无一不妥,找不到任何纰漏。 她不由得便放松了精神,腿站不住歪坐在了椅子上,却听沈霑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你莫要略有小成就以为大功告成了,你距离那一步还远呢。 宁泽垂着头在打瞌睡,听的模模糊糊,外面还是半夜,漆黑一团,微微有些灯火,她扫了一眼倒是想起白居易的一首诗来: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遥认微微入朝火,一条星宿五门西。 她突然觉得沈大人也挺辛苦的,明明能安稳的做个天之骄子,却还这么上进,委实有些难得了。 然而想想他近来的坏名声又有些不安,却又想到正堂中厚德载物四个字,她其实一直不明白沈大人到底所求为何,不由得纠结的皱起了眉毛。 她委实不想再经历前世那种战乱了,好一会才问了一句:大人昨日说 我欲立情教,教诲诸众生,此话可当真? 她问出这种话倒是让沈霑一愣,他想起了前些日子陈候也问了他一句如何看待这天下人,他上辈子为了个人私欲做错了,自然不会再行差踏错。 沈霑本想用同样一句回答回给宁泽,却见她的眼睛在烛火晃动中明明暗暗,透出来的那一点亮光十分真诚,他想了想说:天地有情而生万物,万物有情而生男女,男女有情而成夫妻,若是以情为本,你说我会如何去做? 话音一落,那张还染着困意的小脸瞬间明亮了许多,像是一堆灰烬明知道将要燃尽却还努力的绽放最后的一点光芒,不炽热,不强烈却有力量。像她这样的姑娘在这个世道无异于身陷囹圄,身家安全其实全系于弄权者手中。 他笑了笑,又逗她:你这跬步积累颇多了,虽不至于缩地成寸到千里之外,也勉强登上了三重天,等你踏上灵霄宝殿我便许你一个愿望如何? 这次宁泽却看着他,只点点头好一会没说话。 半天才清了清嗓子唱了一曲元好问的《摸鱼儿雁丘词》,其中有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她想倘若感情也能以沈霑这种攻城略地的方式来谈,攻下一城是一城的话,那又何来的无人不冤,有情皆孽!(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