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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夫人道:仪清你莫要怪她,我回去会好好收拾她,你别看她刚才说的几句话挺利索,其实平时嘴笨的很,别人欺负了她,她要好半天才能想好怎么回击,想来她估计又是在哪儿生了闲气了,才有了方才那番话。 相比二房和三房,大房和四房才是同气连枝,宁泽不清楚这位四姑娘为何说出那样一番话,却也不好说什么。 沈宜慧怨念的看了母亲一样,觉得自己在新嫂嫂面前被贬斥的一无是处,有些难堪,却也不得不承认知女莫若母。 沈宜慧因为和沈宜鸳年龄相近,总是被比来比去,沈宜鸳聪慧又因为大长公主的缘故拜在宋野门下,名声远扬。 她小时候倒是经常因为这些闹脾气,现在大了她也不是小心眼的姑娘,自然不会因为这些嫉妒她,她只是受不得沈宜鸳总是装成一幅小白花的样子,等着这个人那个人为她献身。 去年年节前沈宜鸳一时疏狂喝醉了酒,嘴里念念叨叨着求而不得,当时徐呈也在场,那个傻子以为沈宜鸳恋慕平阳王世子李暄,还为此做了错事,只是女儿家那点心思怎么瞒得住同为女儿的人。 她虽然平日里老被人嫌弃木头脑袋,她却是知道沈宜鸳暗暗的恋慕着五哥。这也就罢了,五哥本来就出色,姑娘喜欢他理所当然,只是她不该联合韩仪琲害人。 然而她只是这样觉得罢了,拿不出证据,也曾将怀疑告诉母亲,崔氏却说她妒忌沈宜鸳,故意找茬儿,她气着要辩驳,却被她母亲赶了出来。 她从前可从不曾找过茬,今日一早,却确确实实是去耀武扬威的。 沈宜鸳最近似乎是疯了,在她的水木轩里供奉了一尊观音像,每日早晚焚香沐浴后跪在菩萨前念经祈福。 今日过来时,她特意绕道到水木轩,见沈宜鸳又跪在佛前。 见她闯了进来,沈宜鸳淡淡扫了她一眼说:你怎么又来了,我这里没什么可让你新鲜的。 沈宜慧道:六jiejie,今日是五嫂认亲的日子,你身在大房中,将来你的份例可都是要在五嫂手中取的,甚至将来嫁人都要五嫂做主的,你真不过去瞧瞧,拜见拜见新嫂嫂么? 大房的儿媳大长公主常年呆在大长公主府足不出户,大房这边后院事宜本来是她的母亲在管着,现在五嫂娶进门了,自然要交给五嫂。 沈宜鸳敲木鱼的手顿了顿,沈宜慧此前是不承认她这个六姐的,从来都是直呼其名,从来没开口叫过六jiejie,现在这么称呼不就是故意气她么,要她知道她和五哥只是兄妹,别的关系莫要肖想。 她现在背对着沈宜慧,看不见沈宜慧脸上的表情,不过想也知道她现在必然得意洋洋的。 沈宜鸳继续敲木鱼,不搭理她。 和人斗气,你自个儿跳脚,别人无动于衷那是最来气的,果然不过一会功夫,沈宜慧又气呼呼的道:你以为自己害了人敲敲木鱼念念经就能恕清罪愆了,哪里来的这种便宜买卖! 木鱼声终于停了,沈宜鸳这才从蒲团上站起来,转身看着她道:佛家有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再者我也不曾真的害过谁,曾经虽然产生过邪念,幸好苍天怜悯让我没有酿成大错。只是我不杀伯仁,伯任却因为而死,我心里愧疚,这才诵经祈福罢了。 最后这句却是说的徐呈为了她害了宁泽了。 沈宜慧瞬间气红了脸,抓着丫鬟竹琴的手抖啊抖,觉得她这话无耻却又想不好怎么反驳,好半天才抓住沈宜鸳的痛点道:五哥现在已经娶了五嫂了! 沈宜鸳笑了笑,又走到蒲团边跪好敲起了木鱼,沈宜慧以为她不会再说什么,气鼓鼓一脚刚迈出门,又听她说道:昨日早晨朝霞盈门,你看着可觉新鲜? 沈宜慧不知道她是不要又要给她下套,停在门口不接话。 沈宜鸳又道:见到朝霞自然是新鲜的,只是朝霞之后雨过天晴偶尔出现的那道彩虹才是最炫目的,你说等见到彩虹谁还会记得前面的朝霞呢? 沈宜慧木愣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话中意思,瞬间各种市井俚语涌入她的脑海,奈何她是国公府的姑娘,不能骂人,最后只能呸了声,给自己招了一身气一路到了远心堂。 她想到这里气劲又上来了,很想将这些话转述给新嫂嫂,只是现在时机不合适。 这时有丫鬟上来,给魏老夫人施礼道:老夫人,宴席已经准备好了。 魏老夫人这才对着宁泽招了招手,道:五孙媳妇儿,你过来,认亲一时半会也认不全,随我去用膳。 宁泽忙顺着她招手的方向走过去,和林嬷嬷一人扶住她一边,宴席设在远心堂的小亭中,亭中摆着两张圆桌,圆桌上摆放着满满的珍馐,亭的两侧有两个红釉约半人高的大瓷瓶,其中插着天竺、紫藤、玫瑰等时令的鲜花。 圆桌中间铺了一层五彩的花朵,花团锦簇看着十分喜庆。夫人们坐在一桌,小姐们坐在一桌,宁泽本应该坐在下首的位置,但因为是新妇,和四夫人崔氏一左一右坐到了魏老夫人两边。 一席人谨守食不言寝不语,只能听的杯箸之声,一顿饭吃的乏味又无聊,饭毕众人又略说了一会话,便各自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