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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子里是久无人居的荒凉,连空气都是沉寂的气息,光穿过此间,折射出影,将这里曾发生过的一切映射出来……

    父母亲的面容浮现,一开始那样美好,却随着时间慢慢变得阴郁和悲伤。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眶跌出来,熟悉的场景仿佛从脑海里重现。

    这些都曾出现在她的梦里,在梦中,她亲眼看到父母亲在这里走过的痕迹,他们在这里求药,在这里居住,在这里被哄骗,被种上不情蛊,然后陨落……

    这些,都是因为她。

    明心无意识跌坐到地上,耳边是肖焰疯癫的笑声,身上无一处不难受的疼痛像是能把她的五感都剥夺掉。

    “明心!”

    她愣愣地转头看护住她的燕纵,眼泪里迷蒙着的是他的焦急,她捂着心口,嗫嗫道:“这里种着的,是不情蛊……”

    凉风平地起,扫起落了一层的竹叶,也扫过竹林中央一座孤坟。

    竹楼外,杂草遮挡的尽头,微弱的灵气一闪而过,黑衣长袍的苍蒙掂着手里的留影石,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修真界的后起之秀们也真是沉得住气,看来他们是不会冒失前来了。”

    跟在他身后的属下,沉默的像道影子。

    苍蒙也不恼,现今跟着他的都是魔界纯正魔修,跟之前那些半路出家的不同,这些都是他的死士。

    “也无妨,既然他们不来,那本座送去就是了。”苍蒙将手里的留影石往后递。“你速将这个送进封魔道,记住,一定要让所有修士都看到。”

    身后的影子接过石头迅速消失不见。

    苍蒙从阴影下走出来,抬手遮着阳光,自言自语道:“算算时间,阎罗殿那群废物也快到了,留给本座那未来的小徒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一道真言符,活抓的十个魔修无一活口。

    离开地牢,正午的天又阴沉下来。明雩走到路口,看到了抱剑等候的秦符。

    昨夜大火将原本的营地烧得一干二净,灰黑的焦土踩在脚下,像是还能感受到那场大火的温度一样,。

    明雩立在其上:“来找我要师弟的?你也看到了,弄丢了。”

    身后的秦符静默了一会儿。“我们师兄弟几个比你们先到封魔道。”

    他们见过那场修真界大能自爆封道的场面。

    “当时我师尊带人探查封魔阵,还没回来就在阵前自爆封道。他临去前,最放心不下的是燕纵。”

    “燕纵自小七情淡漠,人人都道他适合无情道,后来他剑法练会了,修为提上来,人却卡在问心劫里。他不是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他的淡漠只是没找到想要的。”秦符看向明雩,“我与你是同道好友,却有一句话瞒你至今,当年燕纵从衍天宗下山,当夜渡过问心劫……他恋慕明心,起于心随意动,起于道法根源。”

    也许时间会变,爱恋会变,但道法不会。一个修士的道,那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

    回应他的是明雩的沉默。

    秦符明白他的沉默是不否认,尽管现在情况悲怆,但他还是打心底里为小师弟感到高兴,起码障碍少了一点。

    “情况胶着,魔修在暗处蠢蠢欲动,你坐镇城内不能轻易出动。我们师兄弟几个徒有修为,却不能纵横捭阖与魔修周旋,不如就由我去找他们俩吧。”

    明雩下意识皱眉想反对。

    秦符又笑道:“也不全是为了明心,我家小师弟也不见了,我这个做师兄的,总得把人找回来。我方才说这么多,其实也是想宽慰宽慰你,燕纵或许别的会做不到,但是只要他还有一口气,粉身碎骨也不会让明心有事,你且安心。”

    明雩设想了一下燕纵冷着脸粉身碎骨的场景,一时不妨差点被逗乐了。

    就在这时,陆斐神色慌张匆匆赶来,走到跟前,看着明雩又踟蹰起来。

    明雩心生一点不安:“出什么事了?”

    陆斐展开手掌,露出手里的留影石:“是明心……”

    *

    不情蛊像一道烟花,将封魔道炸得沸反盈天,月隐村里,明心匐倒在母亲的墓前沉默不语。燕纵陪在她身边,陪她一起叩拜。

    身后不远处的肖焰已经被雪名剑阵搅得满身鲜血,只剩一双狠毒的眼睛牢牢盯着墓碑前的两个人。

    明心的脸色苍白得可怕,唇上没有一点血色。燕纵扶起她,低声问:“还是很疼吗?”

    明心摇了摇头,又觉得摇头表达不出心里所想,虚弱道:“也不是很疼。小时候疼习惯了。”小孩子感觉敏锐,现在长大了疼习惯了,虽然还是疼得难受,却没到动弹不得的情况。

    她本意是想让燕纵放轻松些,然而她说完,燕纵眉峰皱的更紧了。自从知道她身上的不情蛊效果,他的精神绷得比她还要紧,如果不是不情蛊无解,肖焰此时被拷问地还有没有命在两说。

    “我母亲在此病故,父亲停留几年就不知去向,如今也不知道如何了,我们得赶紧回封魔道通知我哥——”

    一阵刺耳的桀桀笑声由远传来。

    “回封魔道?远来是客,两位不如就留下吧。”

    明心一肃,燕纵飞快召起雪名剑,将明心护到身后。

    黑雾在眼前凝聚,拢现出密密麻麻的魔修身影将他们包围住。

    魔修中间为首的是一个尖瘦的阴郁中年,因被穿透琵琶骨而佝偻着背脊,阴森森得眼睛注视着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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