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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空。” 最后还是陆琪着急,亲自去找北方区同事问的。这样的事情在这几个月里只多不少,她还经常向肖亦群投诉,有时也不免埋怨,自己老大太温吞,她要是领导,先炒一个立个下马威。直到后来听到茶水间那番八卦,才知道他举步维艰,辞了人又要招人,未必有这精力来对付这些小虾。 不过她们以往敷衍,今日就慌张,一个个谄媚着要敬肖亦群酒,被陆琪拦下后,又端起橙汁:“老大,那我就以橙汁代替,希望在您的领导下,下个季度、下下个季度永创佳绩。” ☆、第十六章 到了七月,肖亦群马拉松式的出差才告一段落,陆琪却没法空闲,信软每年有两次大会,年中一次,年底一次。年中的随意,年底的郑重。以她的条件,代表销售系统上台演出是毋庸置疑,这一次她要跳的是当红舞曲nobody,一下班就跑楼下会议室去排练。 这种事,她比上班挣钱都有干劲,为求完美,要练到晚十点才上楼收拾东西回家。一看老大办公室灯还亮着,进去打个招呼:“还没走?” 肖亦群转身看她,穿着一袭黑色的练功裙,前后领都开得低,露出里头穿的白色小背心,□穿黑色薄款打底裤,头发束得高高卷成小发髻,偶有几根发丝垂在脖颈,这番素朴简单的打扮倒真像是科班出身的舞蹈演员,清丽十足。 “嗯,就走。” “那你送我。”她身子前倾,带着笑意,想来是明白肖亦群在这里专等她排练。 公寓附近有条食街,这个点自是生意兴隆,陆琪正好饿了,便要下去吃。肖亦群左右瞧瞧,食街附近哪会是什么高档场所,她又穿成这样,不放心,于是下车陪着一起吃夜宵。 一家潮汕粥馆,人满为患,露天的街道旁都摆满了桌子,好不容易等一伙人撤席,肖亦群让陆琪占着位子,自己去排队买东西。陆琪说了,这一家的白粥麻叶、炒牛河、炭烤生蚝、还有血蚌,都是极好的。刚要排到他点菜时,只听见窗外巨响,然后是碗盘坠地的声音,赶紧转头一看,果然是陆琪那一桌,遂奔了出去。 国人围观心盛,才不过几十秒,大家已经就事发中心围了个圈,肖亦群在桌椅间七拐八弯,恨不得直接从桌上踩过,一把拽出陆琪:“没事吧。” 陆琪回望他,纳闷他的慌张从何而来,一转念又想明白,嘴角上翘,笑得甜蜜,指了指里面:“我没事,旁边的人抢桌子,打起来了。” 肖亦群这才放心,也不看里头的热闹,拉着陆琪手就往外走。他刚才是真担心,这种地方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大热天的,一个女人长相身材上佳,穿得这样曲线玲珑,容易惹人上火。 陆琪还在问:“怎么不吃了,我还饿着呢!” 他一直拖着她,来到食街入口一家不怎么热闹的店里,陆琪撇嘴:“客人那么少,东西肯定不好吃,我从来都不来这一家。” 肖亦群指着凳子让她去坐,不容置疑的语气:“这里我放心。” 吃完宵夜,再把陆琪送到公寓楼下,肖亦群调转车头要走,她又跑了过来,头凑近车窗问道:“明天周六,我还要排练,你加班不?” 心思被这个小女人猜到,肖亦群看了她一眼,缓缓摇上车窗:“不加班。” 陆琪看着车屁股拐弯,一脸的笑意再也忍不住,连蹦了几级台阶去按楼下的密码锁,可这高兴劲仅维持到入家门。她玄关处就有一面照片墙,以前都是她一个人,上次婚宴的照片洗了不少出来,她老娘愣是全给换了,那都是她和徐清平的笑颜,时时刻刻提醒她已为妇人。 笑意凝固在脸上,就像定格的照片,鞋子也没换,陆琪直接进了卧室,趴在床上连妆都不肯去卸。她不是不明白,让暧昧肆意生长,最终会害死自己,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很多时候,她心里不好受,就想找点蜜糖灌进嘴里,以为嘴里是甜的,心也会甜。或许也不是心苦,只是长满了荒草,想要割掉那点荒草,又怕内心贫瘠,从此后寸草不生,所以就只能拼命羡慕别人满园的芬芳美丽,要不自己那茫茫荒原上长一朵小野花也行。 婚宴当天,她和徐清平回了美兰山居,徐酒喝得不多,还算正常,陆琪却是换下衣裳,倒在婚床上就睡。睡到半夜口渴,起来找水,昏头昏脑,没往楼下走,反而站在了楼道尽头次卫生间的门口。然后,听见徐清平低低的说话声,是日语,新婚当夜,凌晨两点,他没陪在自己身边,而是在和别人通电话。 陆琪没有学过日语,仅有的词汇就是动漫里学来的卡哇伊、雅蠛蝶这些,她赤着脚、静静的呆在角落里听着,身影暗得和墙壁融为一体。在连续听了几分钟后,她终于听到一两个熟悉的词,sakura,还有hakone。她知道一个是樱花,一个是箱根,每年4月是日本的樱花季节,当时她心里就在想,没什么,也许清平是说要带我去看樱花呢。 为此她还查了旅游攻略,果然在那里有大把的赏樱圣地,可等到樱花季节都过了,她始终没等来那通念想中的电话。 7月21日的年中大会,陆琪身穿豹纹衫小皮裙,扭腰摆臀,再一次大放异彩。这样的场面,定居美国、久不出席的肖老也露了个面,还让女儿陪同着去了后台慰问,陆琪妆卸下一半,假睫毛还搭着,就跑了过去,肖老认出了她:“小丫头,舞跳得很欢快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