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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为免麻烦,又补充道:“找些上了年纪的老嬷嬷进来伺候。” 小安一听,可顿时犯难了。 由于天子性情乖戾,厌恶年轻女子靠近,初时帝台内所有靠近他的年轻宫女都被他发疯残杀了,仅剩一些年老的,就被送往距离天子稍远的宫室,但数量也不是很多,而且年纪大了,伺候起人来难免力不从心,若是到时出了什么问题,这又得归罪于他了。 慕容彻吩咐完,一言不发走回邵蓉蓉身边,坐下继续批阅卷籍,片晌才冷不丁给出一句:“留在孤身边不必强迫自己去改变,保持原本的你就好,孤会迁就你,不会厌烦的。” 邵蓉蓉一听,感动得不得了,原来她还以为自己得下狠心,像萧宫正那样让人绑着自己,找来男子靠近自己,靠强迫自己来克服。 可现在听他说不强迫自己,还特意为了自己去找宫女来伺候,感动极了。 虽然她刚刚没敢太留意帝台里的人,但她凭听觉感觉也感觉得出,帝台里似乎伺候的宫女很少,几乎都看不见。 她还猜想天子是不是有和她相似的毛病,她害怕男侍宦,而他害怕女宫人,所以帝台里才会没有女宫人伺候。 “陛下...在私底下的时候,我能叫你阿彻啊?阿彻,你人真好,我太喜欢你了。”天子用的玉印玺上是刻有天子名讳的,刚刚她看见了,还惊喜地想着这么巧,天子名里有一个字同她的名字同音。 邵蓉蓉羞涩地说完,掩唇笑着跑进里间了。 一直沉默低头批阅的帝王握刻刀的手不小心刮伤了指腹。 · 夜里,邵蓉蓉不敢让侍宦烧水伺候,只好忍耐着浑身的汗水,早早躺上榻睡觉。 与她只有一道屏风相隔的帝天子龙榻上,慕容彻手握一卷古老的卷籍,眼睛都熬青了依旧不敢闭眼去睡。 自打邵蓉蓉回来,他已经寸步不离守了她三天三夜都不敢闭眼歇息,生怕眼睛一闭一睁,察觉又是大梦一场。 他用长长的银针扎痛自己,强作精神看手里那卷镇魂秘籍。 这几天他总有些恍恍惚惚的感觉,他觉得来到他面前的邵蓉蓉可能不是阳人,也许是当年坠崖死掉的邵蓉蓉魂魄受到他祭坛的影响,但又不知道自己死了,所以以阳人的姿态来到自己身边。 他搜集古籍,想用秘术将她永永远远锁在自己身边,永生永世不准她离开。 可他实在是太累了,这些天一直在一惊一乍的情绪中,又连续三个晚上没睡,所以看了没几行字,就招架不住睡着了。 梦中的邵蓉蓉又恢复了妖女风流不羁、放`浪形`骸的样子,她一如往常一样冷待他,却对旁的男子投怀送抱,还和别的男人一起嘲笑他蠢,竟被她三言两语就哄骗了,她回来照样把她当成祖宗供着,她一面享受着荣华富贵,一面背着他左拥右抱,快活得不得了。 慕容彻醒来的时候,天还未亮,外面下着倾盘大雨,电闪雷鸣。 他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急得摔下床,跑到屏风后的矮榻去捞人。 捞到邵蓉蓉柔软的娇躯后,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天边又一道雷光闪耀,轰隆的巨大响声把邵蓉蓉惊醒过来,吓得立马抱紧眼前的人大喊大叫。 “母、母亲!母亲你在哪儿...呜呜呜...我好怕...母亲!母亲!别把我扔下!我害怕!那些人连眼珠子都没有了,我怕!我怕!!” 邵蓉蓉哭得浑身抖颤,攀住了慕容彻的脖子就不肯撒手,最后像猫儿一样缩在他怀里,额头抵在他颈项间,泪水糊了他满襟。 慕容彻突然被怀里的人一把抱紧,内心才逐渐扎实起来,感觉真实些了,内心在这些年遭过的煎熬和委屈才一点点泛酸而出。 就在邵蓉蓉发现自己抱着的人他,泪眼婆娑擦着泪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时候,他把怀里的人推开了些。 天边又一道紫雷腾空而生,声音大得震耳发聩。 邵蓉蓉再次吓得抱紧他缩进他怀。 慕容彻回想起来那一夜,在邵蓉蓉的宫殿,她在给他饮用的茶汤里下了极难察觉的春`药,那一夜也是电闪雷鸣,雷声格外地大。 但妖女丝毫都不畏惧,反倒风`情万种使劲地撩`拨起他来。 撩到最后,他都答应了,被她推倒在帐中后,她反而失去了狩猎的兴致,还告诉他,她嫌弃他一身卑贱的污血,断然不会同他欢`好的。 而且她在来之前就已经给自己锁好了贞`cao带,这么待他不过是要看他笑话,想看他被自己撩`拨得受不了,想要又得不到的可怜低贱样。 慕容彻回想起这些过往,结合刚才做的梦,认为妖女又再演戏欺骗他,恨不得亲自把手架在她脖子掐死她才好。 愤恨的怒火无处宣泄,他生怕自己待在这里会控制不住真把她掐死,于是连夜像疯了一样推门往殿外跑,走到大雨下生生淋了一夜的雨。 慕容彻不给她抱,邵蓉蓉被雷吓得躲进被窝,丝毫不察人已经不在这寝宫中了。 翌日早上,她眼睛红肿地醒来,才看见天子浑身水湿,狼狈地带着几名老宫女进来。 小宁日前因收贿的事得罪了天子,近日又看见比往常更加喜怒无常的天子,有些战兢地问小安:“叔父...陛下他昨夜不知为何在雨下淋了一夜,昨夜是我当值,可陛下先前说过禁止我们靠近他的寝宫了...你说...陛下会不会怪罪我昨夜看到他淋雨没及时过去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