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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娘眨了眨黑葡萄般的眼睛,好奇道:“河堤?河堤上怎么了?哥哥你能不能给我讲讲?” 心里却在思索,被抓去当壮丁挖河堤应该就是在潆水那里了,逃出来不知道和爷爷他们那晚上的行动有没有关系? 沈思安见鱼娘面无异样,想来她年纪尚幼,家中长辈也不会在她面前说这些事。刚才李叔河见到他并无诧异,看样子并没有认出他也曾在河堤上出现过。 沈思安心中着实不解,他原以为河堤上突然冒出来搬弄鬼神之说的是遂牧郡的人,可见到李叔河后完全打乱了他原先的猜测。鱼娘这一家子既然是逃难的灾民,又到底是怎么和河堤上的事情扯上的关系?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救了他一命。沈思安暂时把心中的疑虑压下,对着鱼娘天真无邪的笑脸,微微叹口气,“既然你想听,那我就给你讲一讲,不过我也没有亲自去过,具体的事情也是听旁人说的,可能会有些出入。” 鱼娘歪着小脑袋,天真道:“哥哥,没关系的,你就说吧,我可喜欢听故事了。” 第100章 比美 沈思安在李家租住的小院里暂时住了下来, 因为房间不够,本来刘家和李家人住在一起已经够拥挤了,于是李大成单独在柴房里为他铺了张床, 就这么凑合着住下来了。 刘氏知道家里面住进来了一个陌生人,颇有些不情愿,不过在李大成掏出银子后,她顿时喜笑颜开, 说过的一些抱怨的话全然抛在了脑后。 如今北边的战事初定,看样子谢将军获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李仲海和石贵也都已经回来了, 所有人聚在一起一商量, 宜早不宜迟,趁着这段时间歌舞升平,不如赶紧收拾收拾东西往兰江赶路, 万一再遇上个什么事就麻烦了。 在赶路的事情上李家人和刘家人早已驾轻就熟,不用李大成吩咐,李仲海和李伯山两人便合计着要去集市上买哪些东西。冬装已经做好了,不用再去买了,这便少了不少事情,剩下的不外乎是一些柴米油盐之类的, 马车再仔细整理一番便能上路了。 倒是石贵这边的人出了些不大不小的岔子,有的人不愿意再辛辛苦苦往南跑了,想要留在遂牧郡的府城安顿下来。 刘大麻子皱着眉头,一脸无奈,“大哥,不是我不愿意跟着你去,实在是我家里的老爹脾气太倔, 死活不愿意过江。” 石贵板着脸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良久后站起来拍拍刘大麻子的肩膀,“我知道大伙一路走来都不容易,眼看着谢将军要赢了,这遂牧郡也要安定下来了,再大费周折地过江不是件划算的买卖,而且过了江,什么时候再回来就不一定了。人离乡贱,故土难离,老人家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乍一换个水土怎么着都不会习惯,是我这个做大哥的不称职,光想着带你们逃命要紧,没有考虑到这些。” 刘大麻子忙道:“大哥,这怎么能怪你呢,你也是为了弟兄们着想。是我拖了你的后腿。” 石贵叹了口气,在屋内走了一圈,又站到了刘大麻子跟前,“这样吧,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你再仔细考虑考虑,过了明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走了。是非曲直我都已经和弟兄们解释清楚了,虽然谢将军这一仗打赢了,但是从长久来看,兰江以北短时间内是不会安定下来的,到时候能乱成个什么样子咱们谁都说不清,濯阳郡的惨象你是见过的,百姓生灵涂炭,瘟疫肆虐,一个村一个村的人都死绝了,命都没了,再顾恋着旧土有何用?” 毫无疑问石贵说的都是大实话,刘大麻子也都知道,他低着头,闷声道:“大哥,你容我再考虑考虑。” 石贵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刘大麻子一眼,“亏你平日里是最机灵的,算了,你再想想吧,我也不逼你了。” 出了门,小五正在外面等着,见石贵一出来忙迎上前,“大哥,我跟你走,你去哪我就去哪。” 石贵拍拍小五不算宽厚的肩膀,脸上带了丝笑意,“放心吧,不会把你留下来的。” 离开了刘大麻子和小五的院子,石贵出了门口静静站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迈开脚转身往李家住的院子去了,怎么说都是他擅作主张多留了一天,这不是他一家的事,还是要和李大成他们说一下。 经过几天的修养,沈思安腿上的伤好了不少,因为知道他敏锐,鱼娘不敢冒然给他喂月光水,故而他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 如今沈思安换上了李子晏的旧衣服,上上下下重新打理了一番,脏污不堪的脸也洗干净了,原本不起眼的小乞丐摇身一变,又成了鱼娘初见时的那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刘氏送饭的时候见到了沈思安的真面目,忍不住吸了口气,吃饭的时候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可真不得了了,这孩子长得也太俊了,比咱们大牛都要好看。要是咱们还在下河镇,这么俊的后生那可是一大群姑娘都抢着要的。” 李子晏埋头咽了口饭,“奶奶,你不能老是拿我和人家比,我这样的已经长得够可以了,拿出去也不丢人。” 二牛偷偷看了李子晏一眼,“大哥,你不知道,咱奶还有咱舅奶他们都去看那个,那个沈思安了,就连咱婶娘挺着个大肚子也去了。” 说到这,二牛颇有些忿忿不平,“一个男的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他还不如鱼娘招人喜欢,而且名字还难听,比不上我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