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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在野难得这般有耐心,循循善诱:“若提出假成亲的人不是我,而是旁的什么人,你还会答应和他假成亲吗?” 他本来对小月亮的心思并不确定,毕竟她自己都稀里糊涂的,但今儿他终于抓住了一个线头,往前回味,渐渐理出了许多蛛丝马迹。 沈望舒随意代入了一张陌生的脸,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会。” 她肯定画花脸去乡下过日子了。 裴在野见她慢慢上钩,唇角不觉挑了下,又不敢让她到自己得逞的笑,忙收敛神色:“为什么我就可以,旁人就不行?” 沈望舒很自然地回答:“你不一样啊。”她说完自己也怔住了,他和旁人哪里不一样? 裴在野几乎要飘起来,仍强按捺着:“你知道为什么只能是我吗?” 他怕她反应过来似的,斩钉截铁信誓旦旦地忽悠她:“因为你喜欢我。” 之前在梁州的时候,沈望舒早说过喜欢他的话了,那时候只是觉着有些难为情,现在却好像被遮羞布被扯下了,有什么极隐秘的东西乍然袒露在人前。 她这回却没给他忽悠住,出于自我保护,她想也没想就道:“我才不喜欢你呢!” 她说着说着似乎动了气:“你三番五次骗我,还老是强迫我,我才不会喜欢你呢!”她越说声音越大,仿佛在跟自己较劲一般。 裴在野原本带了点得意欣喜的神色霎时凝住了,他心头刀割一般,鼻翼翕动,直直地看着她。 沈望舒昂起小脸,努力让自己有气势一些,不躲不闪地和他对视。 两人静默半晌,他方道:“对不起。” 他一贯是死鸭子嘴硬的,难得这么直截了当的道歉,倒是把沈望舒听的愣住了,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喜欢你,却总是不肯承认,总用强取的态度把你越推越远,”裴在野垂下眼:“之前在梁州是我不好,我为了利用你,所以假借陆清寥之名骗你,这次成婚也是,我瞧你总是不肯给我回应,恰在这时,皇上对你起了歹意,我便借机趁火打劫...” 沈望舒神色慢慢平静下来,低头搅着手指,耳朵却悄悄竖起来了。 他顿了顿,眸光带了点怅惘,神色却颇是决绝:“这两件事都是我的错,我却不后悔,前一件让我遇见你,后一件让我娶了你。”他已经想象不出来没有她的日子了。 他带了点试探地握住她的手:“给我个机会,让我补偿你,好不好?” 沈望舒慢慢瞪大了眼睛。 他不给沈望舒反应的时间,又道:“那日我说可以送你假死离开,你也犹豫了,小月亮,如果你真的对我避之唯恐不及,又为何会犹豫?” 裴在野轻轻扯了扯她的手指,有些讨好意味,他慢慢露出了狐狸尾巴,循循善诱:“你对我也是有意的,所以动摇了,对吗?” 尽管她对他的喜欢,不如他对她的,但她依然是动摇了,哪怕只是出于对他的感激,但他只要觉出一丝缝隙,察出半点破绽,他就有自信能走进她心里。 沈望舒下意识地想避开他的视线,他却不许,她眼睛挪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他终于捕捉到她的目光,两人视线交汇。 裴在野轻捏她的指尖:“小月亮?” 她被他满含期待的眼眸蛊惑,神色怔怔的,脑袋轻轻颔了下。 那日她看着他冒雨过来,说了那样一番话,她确实犹豫了。 可以说,在齐家的阴影远离之后,她就不再像之前那样逃避这里了。 她自己也想过,如果提出假成亲的是旁人,她还会不会同意。 如果她已经做好了假死离去的准备,在这件事中,她就不会在意裴在野态度,想方设法地瞒着他了。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桩桩件件都有记着,她不可能不感动,就像他说的一样,她开始动摇了,在她心里,他与旁人的确不一样。 裴在野唇角泄出一丝笑意:“那我们试试?” 沈望舒愣了愣:“怎么试?” 他手指插.入她的指缝,和她手指紧扣,严丝合缝地合拢:“不要想着走了,当我的太子妃。” 只要她肯留下,就算眼下只是出于感动,但终有一日,他会让她心悦他,就如同他心悦她一样。 而且他有预感,那一日不会太远了。 沈望舒低头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盘桓在心头多日的问题,忽然就拨云见日了。 她踌躇了下,认真点头:“好。”她抿了抿唇,又补了句:“我们试试。” 也许答应他之后,哪天她会后悔,但她想象了一下自己离去的场景,就觉着心里空荡荡的不甘。 裴在野一下雀跃,又有些得意忘形,凑近了她:“那你亲我一下。” 沈望舒:“...” 他见她皱起小脸,理直气壮地道:“空口无凭,你总得证明一下。” 沈望舒想起乡下老人家的一句俗语,狗耳朵戴了银铃铛——洋洋得意。 她有点无奈地伸手挠了挠自己的下巴,还是大方地满足了他,她把脸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裴在野一侧头,准确无误地含住了她的唇瓣。 他再不似以往粗暴,也多了许多耐心,舌尖仔细地描绘着她的唇瓣,慢慢地引导着她,细细尝着她唇齿间的甜香。 沈望舒也不似之前抗拒,她鼻翼翕动,被他轻柔地引导着给予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