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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没事吧。” “刚才他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是,都听见了。夫人,老爷他也太无情了。” “他为了自己考虑,并无过错。我得不到他的喜爱,也有我自己的原因,不能完全怪他。” “难道到时候,老爷真的会把凤夫人扶正吗?那夫人怎么办?”梨花有些着急了。 晓寒却淡淡一笑:“让她做了正室也无所谓,我方才只是在想,我们以后还能不能住在这里。” 她在这里住了七年了,离开娘家的时候她还小,对娘家也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以后若真的失去了正室之位,她恐怕也没有脸面在这里住下去了。只是回去娘家,爹还能接纳她吗? 梨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说:“夫人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的。” 晓寒笑了:“是啊,我还是没有你想得通透,车到山前必有路啊。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吧。这里若是不能留,总有我们能去的地方。到时候,梨花jiejie还愿意跟着我吗?” 梨花的手紧了紧:“我会一直跟夫人在一起,夫人在哪,我就在哪。” 晓寒感到一股温暖涌向心头,她的神经松弛下来,今晚,她第一次没有考虑那些繁杂的事务,第一次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梨花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哼着晓寒家乡的摇篮曲。她很快就睡着了,并且睡的很香。 第二天早上,晓寒起来的时候,精神很好。她的心里并没有因为项君复的言语而有所动摇。 她知道自己不喜欢项君复,项君复也不喜欢她。至于做不做正室,也只是一个脸面问题。若他真的把正室之位给了凤如练,她自会带着梨花离开这里。爹应该会理解她,收留她的吧。 尽管前途堪忧,可是晓寒还是很尽责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在其位一天,她就会做好一天的事。只要她还是这个项家的女主人,她就绝不会丢下手中的事务不管。 忙忙碌碌中,一个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这期间,晓寒还是照例跟项君复汇报家中的近况,就好像两人从来没有说过那么残酷的话题。 只是凤如练对她的态度愈加嚣张了,从前她就根本没把晓寒当作夫人看过。现在知道项君复跟她摊了牌,她就更加无所顾忌,对晓寒冷嘲热讽。 可是晓寒根本没把她的得意和嚣张放在眼里,她要的东西跟她并不相同。凤如练想要的是项家的女主人之位,还有项君复的宠爱。而这两样,都是晓寒并不稀罕的。 所以面对她的挑衅,晓寒总是淡然一笑,就转身离去。留下气的发抖的凤如练,跑回去在项君复面前添油加醋的说起晓寒的坏话来。 项君复总是呵呵一笑,然后用力抱住她说:“着什么急啊,总有一天她会走的。只是你自己的肚子也要争口气啊,不然,我可要从外头再寻一房小妾,帮我传宗接代了。” 凤如练猛地一惊,她知道项君复虽然宠爱她,可是这子嗣问题绝对不能含糊。这几年她遍寻名医,汤药也吃了不少,偏偏这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她猜想过,可能他们项家,就是很难有子嗣。项君复的爹娘,也是在年过四十才生了他这么一个儿子。但是这样的话,她当然不能跟项君复说。 她也不能等到那么久,她的年纪也不小了,若是还不能怀上他的孩子,再过个几年,她青春不再,恐怕也会失宠了。 于是凤如练再次下了决心,她要找更好的大夫来帮她开药,总能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到时候她做了项家的女主人,再把晓寒赶出府去。将来就算她失宠了,只要有儿子在,她也能照样享受荣华富贵! 晓寒从那晚之后,就再也没有考虑过项君复说的话。她总是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考虑其他的事,因为项家的宴会已经迫在眉睫了。 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这个月纷纷赶来了项家庄,项家比以往更加热闹。到处都是走动的人和马匹,下人们忙的恨不得再生出两只手来。 虽然项君复并不喜爱晓寒,可是有这样一个贤惠的妻子帮他打理一应事项,他也省了不少的心。 他又是个极会做表面功夫的人,由于晓寒在项家的亲朋好友间很受欢迎,所以在人前他还是会装出一副温柔体贴的夫君样子。 比如现在,他正仔细的从稍远的盘子里夹起一筷子菜,轻轻放进坐在他身边,对着众人巧笑倩兮的晓寒面前的碗里。 看到他夹过来的菜,晓寒很认真的说:“多谢夫君。”项君复挂上一抹足以迷惑众多女子的笑容:“还想吃什么,我帮你夹过来。” 跟他们同坐一桌的点封派陈掌门,是看着他们两人长大的项家世交。他对项君复的表现似乎很是满意,轻轻点着头说:“贤侄对妻子好生体贴,晓寒,你果然好服气啊。” 满厅的人都随着他发出啧啧的赞赏声,一众女客则是又羡慕又嫉妒的看着晓寒和项君复,心中想着为何自己没有嫁一个这样英俊潇洒、又武功高超的青年俊杰为妻。 众人的夸奖让项君复更加得意,他的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芒,可是面上仍然谦恭。只有一直微笑着的晓寒才知道,他方才夹进自己碗里的菜里,有她从来不吃的香菇。 晓寒没有吭声,只是在众人的欢笑声中,悄悄把香菇拨到了一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