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页
她早就知道,他不是那等只看外表的肤浅之辈。不枉她当初给聂mama使了银子,才争来这么个难得的机缘。 眼下既已成功把他给勾来了,那这样的机会,她一定要牢牢把握住,不能再让他有机会、有心思,去碰其它女人。 同理,谁也别想从她这儿,把人给夺走。 --- 这日,在离厨间不远的小径上,提着冰鉴的桑晴,中途被人拦住了去路。 她抬头一看,是孙程。 要帮忙么?孙程问。 桑晴立马翻了个上天的白眼:哪敢要你帮忙?走开走开,别在我跟前惹眼,最烦你们玉昇居的人。 你不高兴。孙程陈述了一句。接着,他又问道:为何不高兴? 你还好意思问!桑晴气得肺火乱蹿,火气顷刻便蔓延到了这拦路之人身上。她悍声道: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爷也不是好东西!前儿还一幅离不开夫人的样子,这一回奉京城,就又转性了! 孙程想了想:这几日的事,夫人听说了。 都在一个府里头住着,夫人又不是聋的瞎的,怎会不知?况且那两个可是天天去给夫人请安,有一个嘴有多快,你又不是不知道。 要不是手里正提着东西,桑晴简直气得想叉腰了。 近来,夫人日日以泪洗面,今儿早上起来,那妆发梳着梳着,突然就对着镜子流眼泪了。本就几日都没有消肿的,那眼皮子更是瞧着嚇人。 晚些,夫人还要去乐阳县主那别馆看苏姨娘。怕苏姨娘看出不对,她这才特意去取了些冰,打算给夫人敷眼,希望能消消肿。 见桑晴两眼冒火,孙程想了想:我这就去与爷说一声。 桑晴压根不领情,且再度激讽道:可别!爷有了新欢,哪里还记得夫人这个旧爱?你去说了,没得惹爷烦心,还当夫人故意引他关注哩! 说完这话,桑晴便拔开孙程,气鼓鼓地回了待霜院。 内室的软榻前,桑晴仔细用布巾子包了冰块,递给曲锦萱。 窝在榻上的曲锦萱接了,摁压在眼皮上,耳边听着桑晴喋喋不休:夫人莫要伤心,爷就是个花心负心汉,为他流眼泪啊,很不值当的! 曲锦萱心间痛意乱撞。 怎能不伤心? 先不论沛柳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酸花蔚。这夏日衫薄,花蔚那颈间,总有明显的紫红的淤痕。而在殷勤地为她斟茶、或是屈膝福身时,花蔚那衣领之下若隐若现的暧昧痕迹,无一不在提醒着她,那是与人欢好缠绵的痕迹。 何谓痛彻心扉、何谓悲沧断肠,这几日,她真真是体验了个遍。 日日夜夜,她寝食俱废、夙夜难眠。 每每想起他抱着旁的女子,他与旁的女人亲密、与旁的女人耳鬓厮磨,她整颗心像被油锅反复煎着,灼热难熬。 那厢,桑晴嘴下不停,且越说越气,干脆劝起曲锦萱:这往后啊,等小主子出生了,您只管守着小主子过就成,当夫婿不在了爷若是再来,夫人莫理他就是了! 你在教她莫要理谁? 一道毫无温度的声音,矍然响起。 桑晴心间一骇,腾地站了起身,曲锦萱亦撤了盖在眼上的布巾。 主仆二人齐齐看向陡然出现在门口的、一脸霜容的男人。 44. 顶嘴 我改还不成么 【第四十四章】 ------------- 夫君?曲锦萱起身下榻。 姜洵面色不善地盯着桑晴:你这丫鬟胆子不小, 竟敢教唆主子。他冷声:这府里是没有规矩么?看来,得让嬷嬷再着人与她重申一遍了。 自宁源回来后,二人数日未见, 加上一团麻乱的事, 方哭过的曲锦萱本就心绪不佳。这会儿,听了姜洵这话, 一时气冲头xue, 便硬声道:夫君与桑晴置什么气?她也是为了我,才说那些话的。夫君若非要指摘她不懂规矩、非要嬷嬷罚她,那便连我也一起罚了罢! 室中一静。 姜洵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这是在威胁我? 见他面色沉得很有些可怖,曲锦萱亦咬咬唇,不甘示弱地回道:哪里敢威胁夫君。只是夫君一来就要罚我的丫鬟, 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曲锦萱气怒难忍, 姜洵何尝不是被她激得气冲脑门。 他想,在宁源时, 她虽也有过不听话的时候, 但那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性子,何时有过这样明目张胆地驳斥他、与他顶嘴、与他对着干的时候? 好得很,他真是把她给惯出来了, 竟敢对他甩脸子了? 夫妇二人就这么对视半晌后, 姜洵干脆转身,铁青着一张脸, 掉头走了。 这回,曲锦萱哽咽一声,两行泪珠子又似不要钱似的,流了出来。 是以晚些时候,苏氏在见到曲锦萱时, 看到的,便是个眼肿如桃、面色憔悴的女儿。 曲锦萱强颜欢笑,解释说是被孕期反应给折腾的,晚晚睡不好、还总是呕吐,硬给熬成这样的。 苏氏半信半疑,可那点疑惑,又很快被得知女儿怀孕后的欣喜给冲淡了。再有一桩,便是在看到女儿拿出个香囊来时,她呆怔在原地。 她抖着双手接过那香囊,翻出内袋,从中取了一张已泛了黄迹的花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