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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洞房的时候刘伟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红纸,他脸上有几分羞涩,让原本就圆肥的脸更显得涨红,慕心半天没听见声响,自己掀了红盖头就坐在炕上瞅着他笑。她有几分刚硬的眉头一挑,露出一口白牙道:咯,刘伟你在做什么? 刘伟听了更是一啰嗦,红纸掉在地上,他见了慕心自己掀了盖头急忙就往炕边跑,手里的红纸落在地上也顾不着,只留着冷汗忙喊:快盖回去,盖回去!这哪是你们女人家说掀就能掀的? 慕心闻言撅撅嘴,恼了一声:哪有那么多理?掀了不就掀了?可说着她还是眨眨眼乖顺地把盖头盖了回去。 刘伟见状呼了口气,终于伸手亲自挑了慕心的盖头。之后他又想起红纸,才又转身低下头找,最后他从地上把自己刚刚无意踩了一脚的红纸捡起来,拿起来极其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才递给慕心说:咯,给你的。 啊?什么? 我也没什么本事,结婚也没个礼,这是我托人找村长写的。 写的什么啊?我也不识字啊。慕心看着那红纸上的字直犯愣,又递回去给刘伟,伸手推了推他说:你念念。 刘伟接过舔了舔舌头咽咽口水,才结结巴巴对着那红纸上的钢笔字念道:秋水长大力女,桑海沧茫;火火桃花力凭,三千敏化。之子于归,且其至家。心得一人心,因火夫妻,白自不目离。 文化人就是不简单啊!什么意思啊这是?慕心听得一愣一愣,半响还是抿着嘴一脸为难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问刘伟。 刘伟吞吐了半天,终于把红纸往慕心怀里一塞,他说:收好,这是好话。 夜落下,红烛仍高亮。而最后,镜头落在那红纸上,只见那上面极端正地写着:秋水长天为媒,桑海沧茫;灼灼桃花为凭,三千繁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愿得一人心,烟火夫妻,白首不相离。 彼时,他是个大老粗,而她目不识丁 慕心的故事是她垂垂老矣时口述给自己的养女的,所以讲诉故事的这个画面,我要作为一个老者躺在摇椅上,而秦梦萌要在我身侧做孝女状。她进屋看见我就板着张脸,摄像机一关脸就撇了过去。 而我躺在摇椅上老态龙钟地看着她一次次故意NG,只觉得想笑。终于一个NG后她做亲密状小声对我说:老年妆化在脸上不舒服吧?憋死你! 我听了笑,也做了友好的样子拍拍她的肩。转身却站起来走到导演身边,敲了敲他面前的显示器说:导演,我有意见。 哦。你说。张涛一开始对我不是很待见,但拍了第一场慕心年少时的戏之后对我的态度就好了很多,那天中饭时还端着剧组的盒饭过来问我:舒爽,你是不是拿过金龙奖? 我闻言点点头,他也暗自颔首喃喃地说了句:怪不得。 慕心的女儿既然孝顺,母亲躺在摇椅上和她叙述自己的故事,她怎么样也不该是居高临下地坐在椅子上的。我觉得秦梦萌半蹲着或者半跪在我脚边才更适合。我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因为组里都知道我们莫名其妙地不和打了一架,所以听见我这么说更是都转脸看向我这边。 张涛倒不管这么多,他这人虽然刁钻,但对自己手里的戏却是高要求。所以听我这么说他只抬起眼皮瞟了我一眼,见我光明磊落地回看他,反而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只点点头说:你说的不错,就按你说的办。 再次开始拍摄的时候,主动权就不在秦梦萌身上了,我躺着,她跪着,她要是想跪,那就一直跪着一直NG下去就好了,再不济我躺着睡一觉也没多大的事。 果然这次她学乖了,可天时人和地不利。就在这个镜头快结束的时候,屋里的灯泡突然炸了,NG一次。 我看着笑,撇了撇嘴拍了拍秦梦萌的肩说:可怜哦你得一直给我跪着。 可说完我也就收了笑,脸一沉只淡淡地道:你要喜欢和我玩,姑奶奶我就和你继续玩下去。不过你自己事先想清楚,我只是个配角,在组里总共呆不上半个月。可你又要呆多久?你耗得越久我呆得就越久,你要是见我不生厌一直跪着也行,我不介意。说着我挑起指头点着她的心口道:还有,是你莫名其妙找我麻烦,你挨打活该,我就是揍你了,怎么了? 秦梦萌闻言眼底早气得通红,却突然又咬着唇问我:你到底有没有勾引莫董? 那天我和他从头到尾说话了吗?我哼了哼,盯了她一会,我才又淡淡地道:我和莫董不熟。我只认识莫诺云,莫董是谁,和我没有关系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两面派,你有你的壳,我有我的壳。对不同的人,不论是谁都会有不同的心情,不同的表情,不同的态度。我只安心地看他给我的表情就好,所以,我为什么要理会作为莫董的莫诺云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我和莫董不熟 12第12章(新版) 这个世界上,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很奇怪。你让着他,他却不一定会让着你。他可能还会仗着你让他而欺负你。而有的人欺负你,你忍着他,他就会往死里整你,因为欺负你不费力气,他吃饱了没事为什么不戳你两下自己图乐子。可如果你反击了,跳起来也戳了他两下,哪怕力道不够,他发现这人难欺负了,慢慢也就疲乏了。而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对待有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敌强我更强,敌弱我更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