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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霄又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季初景收起思绪,在办公桌前站好:“郁总,您找我?” 郁霄的脸看上去比之前疲惫许多,眼下一片乌青,右眼上那道疤痕颜色更深了似的。 季初景只草草打量一下就收回视线,她心里还憋着一股气呢。 郁霄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两秒,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翻开了手边纯黑文件夹,和她说起了公事。 “关于车间的这组数据,我希望呈现的更清晰一些。还有远东的机械手……” 郁霄声音比刚才开会时又低了几分,似乎是太过疲惫,他声音还带着点沙哑。 救命,这也太好听了! 季初景在背后掐着手努力让自己别分心太多。 按理说,从小到大,她几乎经历过郁霄的每一段时光。就连他变声期时候她都印象深刻,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多月没见,又加上两人之前是闹了别扭的,现在郁霄的声音都让她难以抗拒。 可是,季初景的另一个“思想”在记下他吩咐的事情之后,有点失落。 他可真是,公事公办,一点儿寒暄都没有。 可能,两个人彻底完蛋了吧。 季初景收起自己另一个脑袋的胡思乱想,失恋的事下班再说,还有这么数据要改,她下午还得跑园区,想想就头大。 “好的,这些我今天做完就发给您。您还有什么吩咐吗?”季初景收起文件,退后几步,例行公事地问他。 郁霄一直微微倾身在看办公桌上的文件,文件被拿走后,他才起身靠在椅背上,眼神扫过她的腿蹙眉:“下午你就穿这个去车间?” 季初景的心里,奇异地舒服了些,想笑又憋着不能笑。 她去车间当然是去换工作服、戴安全帽了,只不过今天她以为要回总公司工作就缓下来了,谁知道下午还得去。 季初景挑眉:“有问题吗郁总,公司章程上也没说必须得穿助理的工服啊。” 郁霄盯着她的裙摆,堪堪到大腿中间,忍不住地心烦意乱,又去摸烟。 烟刚夹在手上,季初景开口:“郁总还有事吗?” 听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郁霄烦得不行,没在意地把烟折断了,才跟她说:“让李恒过来。还有,咖啡,麻烦了。” 季初景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看他紧蹙的眉和放在胃上的手,犹豫了一下。 算了,他疼不疼跟她什么关系。 就像她穿什么也与他无关一样! 季初景回办公室叫了李恒,又跟李恒一起进了郁霄的办公室,她直接钻进里面的茶水间。 工作的郁霄也不挑剔,除了甜腻的速溶咖啡,其他只要提神就好。 季初景耳边听着郁霄和李恒在外面谈事,手里挑选着胶囊咖啡。 无□□的好像没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太忙,郁霄也总部在,忘了及时补货。 季初景正犹豫着要不要换成红茶,外边传来郁霄的声音,似乎带着点怒气 “没有开工也不能随随便便进去,规定是都要穿长袖工作服的就不能不遵守。安全问题是重中之重,这点开会的时候不是一再强调吗!” 李恒汗都下来了,这一阵,除了小季,总部的人也没谁跑车间了,小季惹到郁总了? 季初景在茶水间还气得不行,郁霄这含沙射影说谁呢! 她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冲了一杯意式特浓给他。 季初景等郁霄的“训话”结束、李恒走出办公室才端着咖啡出来,那个场面实在是尴尬。 “郁总,咖、啊……” 她咖啡正要递过去,郁霄忽然伸出右手,半杯咖啡都喂给了她的裙子。 还好咖啡已经温了。 季初景低头想去捡杯子,被郁霄一把拉起来,“没烫到吧?” 郁霄语气很平静,也没着急,只用微弯的手指指背碰了一下她的裙边:“还好不烫,进屋收拾一下,这里我让保洁来弄。” 季初景应声进了休息室的卫生间,拿着纸巾去擦裙子。 深色的咖啡污渍弄在浅豆绿的裙子上,压根没法洗,况且还是一大片。 季初景觉得她今天真的倒霉透了,上午在车间,刘振那个老秃头还叫嚣着要和二股东汇报,把她开了,现在又被咖啡泼到。 她的眉越拧越紧,休息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衣柜里有件新的长裙,你换上吧。” 是郁霄的声音,季初景打开衣柜,果然有一件复古的豆沙长裙,她比了比正道脚踝。 长裙在腰际和袖扣、领口的地方都做了收束的设计,在办公室穿也不违和。 只是……季初景咬着下唇,“谢谢,中午我回家换衣服就好了。别人的衣服我怕穿脏了。” 郁霄的衣柜里怎么还有女人的衣服?还是休息室的衣柜? 季初景不知道她现在是愤怒更多一点,还是失望更多一点。 狗男人! 门外却传来了一声轻笑。 笑什么笑,季初景都快把唇咬破了,像是在他面前丢了多大人一样。 “别咬了,等下出去不怕他们胡说?” “你怎么知道……”季初景惊了。 “那件是李叔做的,上个月就托我带给你,我一直在外面忙没时间。”郁霄声音好像比刚才轻松了些,“不是别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