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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角度能够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外面是最繁华的市中心,交错的高架桥上依旧有川流不息的车灯闪烁,像是流水线上的一条光带,永不停息,永无止境。 永远都有人在路上,在奔波,在忙碌。 曾经他也是其中一员。 现在或许,温蔷是其中一员。 蓦地想到这个名字,纪霖深握着水杯的手心收紧,指腹压在了透明的玻璃杯壁。 视线依旧盯着远处明灭闪烁的光带,思绪随着光圈一圈一圈扩散。 对于温蔷现在的处境,他应该是乐见其成的。 她就像那朵蔷薇花一样,落入了泥土里。BaN 而他应该悠闲自在地站在高地,隔岸观火。 但是现在,内心的矛盾却像翻江倒海的洪水,无时无刻不在企图吞噬他。 一方面他恨她,恨她和那些朋友将他的尊严全部打碎踩在脚底下,他更恨她间接导致了母亲一辈子的伤痛,将他们拼尽全部努力才过上的生活全部毁于一旦 另一方面,那个如蔷薇花瓣一样的笑颜又在他心里挥之不去,从交错的篱笆墙后第一眼见到她起,他便沦陷了。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出来过。 但是,理智没有一秒不在提醒他,他对她的迷恋,是造成母亲祸患的根源。 他不能轻易原谅她,因为他不能原谅自己。 —— 温蔷踏出云鼎酒店休息室的时候,外面正好一阵风扑面而来,将她鬓边的碎发吹落了下来。 她重新将头发撩到耳后,同时浅浅舒了一口气。 但胸膛中的郁结依旧没有消散半分。 从今天决定来找纪霖深起,她便做好了所有的打算。现在面对这样的结果,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轻松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纪霖深扔下她一个人走出去的那一刻,她紧绷的神经下意识松弛了片刻。但想到父亲的债务问题依旧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压力又如同灭顶的乌云般压了下来,让她喘不过气。 走出酒店时,晴空朗日,光芒万丈。 前方宽阔笔直的柏油马路被照得一片光明,没有一条岔路,但通向的未来却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雾霭。 就这样过了一周,这段时间里温蔷尽可能接了最多的活,多到连秦琳和组里所有成员都咋舌。 她没有多解释,沉默寡言地从早忙到晚,像一只麻木而不知疲惫的陀螺。 但她知道,这只是杯水车薪。 只是眼看着项目投标日期越来越近,如果不将时间全部填满,她会连一天都支撑不下去。 周五的下午,下班后温蔷走出公司大门,却忽然停住了脚步,视线笔直地看向前方。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是纪霖深的车。 陈助站在车边,对她挥了挥手示意,看起来像是专门来接她的。 她顿了片刻,好像明白了什么,走了过去。 陈助对她问好后,拉开了车门。 彼此都没有对话,温蔷直接坐了进去,陈助也坐进了副驾。 就像是心照不宣一般,一路上,她并没有询问是去哪里。 三十分钟后,车停下了。 温蔷透过车窗一眼看到一家旅馆的招牌,上面写着“安居旅馆”。 她略一愣。 “温小姐,这边请。”陈助已经率先下车,并为她拉开了车门。 这一带是很破旧的老城区,周围都是低矮的居民楼,墙壁已经斑驳得露出了里面灰色的砖头,头顶上方一圈圈电线杂乱缠绕,将蓝天切割成一个个区块。 温蔷跟着陈助从两扇贴着绿色透明纸的玻璃门进去。 这个旅馆很破旧,地上铺着磨损的瓷砖,好几块都缺了边角,还可见未打扫干净的瓜子壳。有一条黄毛土狗从后面跑出来,围着人转来转去,叫了两下,又低头去啃地上的瓜子壳。 前台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生,画着烟熏妆,正在嗑瓜子。她往旁边吐了口瓜子壳,看到来人了,甩出一本边角已经卷起来的厚本子让登记信息。 温蔷站在后面等着,陈助在前台办好了入住,就带着她往二楼走。 两人穿过狭窄的走廊,陈助在一处木门前停下了。 温蔷抬头一看,房间号205。 陈助用钥匙打开门,然后退让到一边,示意她进去。 房间狭小,呈设布置都显出年代久远之感。 墙壁有些发黄,地上铺着陈旧的木地板,踩上去咯吱作响。窗户正对着外面的那条街,楼下烧烤摊的烟雾从玻璃外飘上来,让房间里也有些微呛感。 温蔷环视了一圈,咬着下唇,努力将内心的不适感按压了下去。 在房间正中站了两分钟,身后有了动静,她猛地回头,看到纪霖深站在门口。 或许刚从公司过来,他穿的还是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剪裁考究,布料光鉴,与四周泛黄的墙壁格格不入。 纪霖深缓步踏进来,每一步都伴随着地上木地板的咯吱声。 就像在休息室里一样,他停在了她对面。 温蔷面朝他站着,没有先开口说话。 纪霖深看到她神情里极力压抑着的恶心感,冷笑一声,仿佛很乐意看到她这样的反应:“这个地方比较合适,温小姐认为呢?” 温蔷没有回答。 纪霖深语调带着讽刺:“温小姐不会还以为,我会把你带到我家里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