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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苍到汴京才没几天,秦北渊也跟着回来了。 “像不像?”楼苍阴阳怪气地问秦北渊。 换回丞相朝服的秦北渊看了他一眼,“像。”他停顿片刻,又接了一句,“但顾南衣不是昭阳。” 楼苍抱着手臂上下打量秦北渊,“秦相亲眼去看了竟然还回得来,出乎我的意料了。” “昭阳已死,你我心中都清楚。”秦北渊道,“你不是孩子,她不在,没人会纵着你。” “你不是在找幅画吗?”楼苍说,“顾南衣不比画像生动得多?” “我找的是昭阳的画,不是昭阳的替身。” “除了你,有的人是想要一个替身。”楼苍意有所指地说,“比如你刚刚借用来当了幌子的那个人。” 秦北渊并未思考,答得很肯定,“你不会告诉他。” “万一我做了呢?” 秦北渊迈步出门,他最后以一种平静的语气道,“你甚至不打算让我知道顾南衣的存在。” 楼苍没跟出去,他阴沉着脸在室内站了一会儿,对秦北渊异于常人的冷静与理智深恶痛绝。 顾南衣和昭阳是两个人这道理,楼苍心里也不是不懂。 可他没办法如同秦北渊一样清醒残忍地将自己的情感从身体中剥离出去。 偏就秦北渊做得到。 那可是活灵活现、好似昭阳重新回到从前再活了过来的顾南衣!除却少数喜好不同以外,楼苍看着也经常恍然将两人弄错,以为昭阳就在自己面前说话。 他秦北渊却是确认般地去看了一眼就回来了,丝毫留恋都没有。 楼苍都想拔几根秦北渊的头发看看他是不是自己偷偷把头发给染白了。 他唾弃地碾了碾脚下地砖,骂道,“死人脸,看你能忍多久!” * “长水镇?”薛振垂眸思索片刻便知道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荆长道的小地方,楼苍和秦北渊一前一后去干什么?” “是秦相的儿子找到了。”大太监细声汇报道,“楼苍去接人的,但没能将人劝回,秦相便亲自去看看。” 薛振皱起眉来,手指在桌上轻轻划了两笔,“你觉得秦北渊会这么在意一个儿子?” 大太监想了想,谨慎地道,“秦相也到这个年纪了。他膝下一个孩子也没有,多少也偶尔觉得孤单、或是想培养个继承人吧?” “孤单?”薛振发出了一声讥讽的轻笑,“他每年都有盼头指望,哪里会孤单?” 培养个接班人倒是有可能。 “听说秦公子同秦相很是相似,父子天性,兴许秦相心中觉得该培养培养孩子也未可知?”大太监又笑着说,“陛下是没看那秦公子的画像,一看便知是秦相的儿子。” 薛振对秦北渊二号没有兴趣,他道,“那人怎么没带回来?” 大太监轻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秦公子不认秦相这个爹,不愿回来,秦相也没勉强,留了些人手保护便回来了。” 薛振终于觉得心里畅快不少——你秦北渊也有在除了昭阳以外的地方吃亏的时候! “陛下,可要派人去长水镇盯着些?”大太监征询地问。 “秦北渊放了人在周边,没必要跟他对上。”薛振摆手。 再者,秦北渊的儿子不可能跟秦北渊一样叫人头疼。 即便能,那也得等他长到秦北渊横空出世那年纪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薛振:秦朗怎么可能比秦北渊更难打。 薛振:见到秦北渊的儿子了,不过如此。 薛振:…………卧槽。 ☆、第 12 章 秦北渊和楼苍一前一后消失后,栗山村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宁静。 虽然栗山村里似乎多了些生面孔,但对顾南衣而言,她又回到了悠闲的乡间生活。 尽管比从前住在宫中、享受着全天下最好的供奉时比起来,条件略显艰苦了些,但有秦朗在,顾南衣倒是没在口腹之欲上委屈过自己几天。 ——也就是秦朗才刚练手那区区几天。 秦北渊安插在栗山村和长水镇的人手的职责只是监视,顾南衣只要不做什么举动引起他们的怀疑,便不必担心再度招惹来秦北渊。 时间就这么一晃过去了近四个月。 算到翌日便是自己的生辰,顾南衣也没打算同秦朗说。 她同昭阳长公主不需要更多的共同点了,而被编造好了身世的“顾南衣”有另外一个生辰。 顾南衣一丝令人生疑的表现也没有,将这日过得和过往每日一样,秦朗便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唯独他这日晚上做了个梦,梦见一个看不清面容、谪仙似的男人同他说话。 男人指着梦里影影绰绰的一个女人问他,“你想救她吗?” 秦朗顺着对方手指看过去,见到女人头顶华贵冠冕、穿着一身堂皇庄重的金黑衣裳坐在龙椅旁,虽面容看不真切,年龄也对不上,可秦朗不知怎么的就是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那是顾南衣。 “去救她,”身旁的男人叹息着说,“我留下了最后一线希望。” 秦朗看了两眼不知真假的顾南衣身影,防备心极重地问,“你是谁?” “已死之人。” “活人的事情你管不着。” “她不一样,”男人说,“是我让一切发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