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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子阔默了默,道;“六哥有所不知,梁泊昭刚迎娶永宁没几日,便突然发难,与慕家军勾结,打的京师措手不及。” “京师有巴将军在,即便贼子作乱,又怎能如此不堪一击?”祁王又问。 袁子阔苦笑,黑眸浮起一抹无能为力的怅然;“是永宁假传懿旨,骗了巴将军入宫,将西北军留在城外,刚好让定北军来了个瓮中捉鳖。” 祁王一拳打在案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永宁这贱妇,她是袁家的人,是大齐的长公主,岂可相帮贼子,来窃取自家江山!” 袁子阔双眸深沉,只道;她已经嫁给了梁泊昭,在算不得是袁家的人。” “即便她嫁到了梁家,可皇上却是她亲弟,如今定北军谋反,皇上必死无疑,她襄助梁泊昭,便等于是逼太后与皇上去死!”祁王恨然,咬牙切齿。 袁子阔抱拳,牵动了腹中伤口,眉心顿时一蹙,只强忍道;“六哥,小弟从京师逃脱,前来投奔六哥,便是求得六哥能够尽快出兵,围攻京师,诛杀叛臣,兴许还能救得皇上一命。” 祁王的视线落在他的腹部,开口道;“你这伤?” 袁子阔道;“区区小伤,不足挂齿。” “是定北军?”祁王问。 “不,小弟离京时,被慕家军所追杀,这一处伤,乃慕家军所为。” “你手里的御林军,就没带点出来?全困在了京师?” “说来惭愧,”袁子阔声音低哑,自嘲道;“小弟手中的御林军多为京中富家子弟,不过是些花拳绣腿,和梁慕两军无法相比,留守皇宫的御林军,轻而易举便被定北军攻破。有些甚至纷纷倒戈,投向了梁泊昭。其余的,便尽数陷在京师,小弟无法带出来。” 祁王微微颔首,沉吟道;“本王手中尚有七万精兵,吴王手中亦有万,和惠手中也有三万娘子军,若这三股合在一起,再加上京师外的西北军,定可驱除叛乱。” 袁子阔摇了摇头,面色微黯;“九哥驻守江东,听闻京师沦陷,一直是按兵不动,只怕那万强兵,咱们是指望不上了。” 祁王点了点头;“不错,吴王那小子一心想扩张自己地盘,京城沦陷,怕是正中他下怀,他是盼着这天下越乱越好。” 袁子阔再次开口;“六哥,皇上与太后身陷叛军之手,随时都可能丧命,咱们早一天平叛,皇上与太后便多一份生机。” 祁王摇了摇头,只说了句;“此事不急,须得从长计议。” 袁子阔眉头紧拧,“六哥此话怎讲?” 祁王沉默片刻,才道;“子阔,你可曾想过,袁氏子孙诸多,但凡姓袁的,谁都可以做皇帝,并不是一个袁子谦。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又何必千里迢迢的赶去送命?” 袁子阔心神一震,继而瞬间便是恢复了镇定,他看着眼前的堂兄,沉缓出声;“六哥,咱们虽为袁氏旁支,却也是大齐臣子,眼下国家危亡,君上有难,即便抛却兄弟之情,也还有君臣之义,又如何能置之不理?” 祁王这才笑了笑,对着袁子阔道;“好一个兄弟之情,君臣之义,子阔,六哥原先还曾怀疑你与梁泊昭勾结,担心你有弑君的念头,眼下听了你这一番话,哥哥总算是放心了。” 袁子阔不料祁王会冒出这么一句,当下便是哭笑不得,摇头道“六哥怎会如这样想?” 祁王也是笑道;“要怪也只能怪你老弟文武双全,长得也是一表人才,那皇位由你坐着,可比子谦那个奶娃娃坐起来顺眼多了。” 袁子阔皱了皱眉,亦不好多说,只再次问起了出兵之事;“不知六哥打算何时动身?” 祁王也是收起笑意,正色起来;“你放心,明日本王便下令拔营,向着京师赶进,必要让贼子将大权归还圣上!” 袁子阔起身,对着祁王躬身行了一礼;“多谢六哥出兵相助。” 祁王摆了摆手;“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兄弟,袁氏子孙又怎能让姓梁的欺压!至于你,就留在川渝养伤,明日不必与本王一块动身。” 袁子阔闻言,只道;“小弟身上只是皮rou之伤,明日与六哥一道赴京,也好助六哥一臂之力。” 见他坚持,祁王也不再勉强,他打量着眼前的男子,见袁子阔长身玉立,虽是重伤在身,也仍是丰神俊朗,玉树临风,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感慨,道;“子阔,先帝在世时,也曾对你数度打压,夺你兵权,杀你属下,并用梁泊昭来压制于你,你如今,又何苦对大齐忠心耿耿?” 袁子阔淡淡摇头,声音平静而低沉“先皇可以负我,疑我,但我作为袁家子孙,永不会背叛大齐。” 燕禧殿。 梁泊昭坐在主位,望着堂下一众的言官,为首一人,正是左相。 不知永宁是使了什么法子,用了什么计谋,总之,终是说服了左相,为梁泊昭效力。 左相是言官之首,待见左相倒戈,一些文臣俱是三三两两的背弃了大齐,向着梁泊昭靠拢。余下的一些文臣武将,兀自在强自支撑着,效忠皇上与太后,每日里仍是破口大骂,或以绝食明志,盼着吴王与祁王的兵马速速进京,早日平乱。 待左相与一众言官退下,梁泊昭揉了揉眉心,少顷,就听侍从的声音响起;“王爷,永宁公主来了。” “请公主进来。”梁泊昭低声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