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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香此时一心都在梁泊昭身上,哪还有心思去管永宁,听到她来了,也压根没往心里去,未几,就见永宁一身湖绿色宫装,梳着飞仙髻,款款走了过来。 “儿臣见过母后。” “起来吧,”皇后笑意盈盈,对永宁道;“你来的正好,本宫与定北侯夫人正打算往昭阳殿去。” 永宁起身,凝香对着她福了福身子,永宁微微颔首,扶住了皇后的另一侧胳膊,柔婉道;“听闻定北侯已经进宫,在昭阳殿候着了,盛宴即将开席,母后此时去,自是最好。” 听说梁泊昭进了宫,此时人就在昭阳殿,凝香的心跳的好似要从嗓子里蹦出来,手心里也是满满的冷汗,几乎连小腿都是打软,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云端上,连身子都要飘起来了。 凝香竭力稳住自己,一路都是低眉顺眼的,她不知皇后与永宁还说了什么,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只知道自己就要见到梁泊昭了,要见到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凝香不知自己是如何来的昭阳殿,灯火通明的大殿中,皇上坐在首位,而在他的下首,则是坐了一道魁伟矫健的身影,刚看到那一抹影子,凝香心口大恸,泪水止不住的要从眼眶里夺目而出。 泪眼朦胧中,凝香只瞧见他站起了身子,她不敢眨眼,生怕眼泪落下,可眼泪一直蓄在眼眶中,只让她看不清梁泊昭的面容,她随着皇后一步步的走近,周遭的大臣命妇俱是起身向着皇后行下礼去,她却什么也顾不得,一双剪水双瞳痴痴的向着梁泊昭看去。 走到梁泊昭身边时,凝香再也迈不动步子,皇后微微一笑,挽了凝香的手,亲自送到梁泊昭身旁,温声道;“侯爷离京近一载,如今总算是夫妻团圆。” 梁泊昭对着皇后拱手为礼,只低声说了句;“微臣谢皇后体恤。” 皇后端庄一笑,径自走上主位,在皇上身旁坐下,两人对视一眼,眸心俱是暗潮涌动。 众目睽睽下,梁泊昭竭力克制住自己不管不顾,想要将凝香扣在怀中的冲动,他捏了捏妻子的小手,只领着她一道在案桌前坐下。 凝香的眼泪终是收不住,从眼眶里滚了下来,她在案桌下攥着夫君的大手,颤着声音喊他;“相公” 梁泊昭低眸看她,见她梨花带雨般的小脸,念起这近一年来的分别,亦是心如刀绞,他没有说话,只无声的将凝香的小手握紧。 130章 昭阳殿风云 凝香望着丈夫坚毅磊落的侧颜,见他瘦了许多,心里不免抽着疼,见案桌上摆着精致的小食,遂是颤着小手为梁泊昭夹了一勺子的菜,搁在了男人碗底。 “相公,你快吃。”凝香眼眸盈盈,乌黑的眼瞳澄如秋水,一眨不眨的看着梁泊昭,仿似一眨眼,他又会消失不见似得。 梁泊昭瞧着妻子白净的面容,近一年的日子未见,凝香许是每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缘故,肌肤比起之前更是光滑细腻,水嫩嫩的惹人疼惜,而她的身子也更为窈窕,比起之前的清瘦,此时的她更是添了婀娜,初初嫁与梁泊昭时,她只有十六岁,如今已是十八了,出落的越发动人。 见夫君看着自己,疼惜与怜爱从他眼睛里倾泻而出,凝香心里发酸,泪水又是涌了上来,打湿了睫毛。 梁泊昭见她落泪,再也顾不得周遭诸人,只伸出粗糙温厚的大手,抚上了凝香面庞,低声说了两个字来;“别哭。” 凝香忍住泪水,男人的手掌一如既往的干燥粗粝,咯的她微微的痒,她垂下眸子,那样贪恋丈夫掌心的暖意,只情不自禁的将脸庞向着他的掌心偎去。 梁泊昭摩挲着凝香的面容,仅有的理智克制着他,让他几乎用尽全力,才能将不管不顾亲吻妻子的念头给按捺下去。 主位上的帝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二人对视一眼,心里却皆道外间的传言不假,梁泊昭果真对这个比他小了十余岁的夫人疼如心肝,一个人或许可以掩下自己的喜恶,藏住自己的心思,可唯有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单看他望着凝香的眼神,就可知他对凝香用情极深,这种眼神,只有男子望着深爱之人时才会有。 他是铁骨铮铮,驰骋疆场的定北侯,竟会在如此盛宴上情不自禁,以至无法克制,除了情到深处,在也不会有旁的缘由。 皇上拨弄着手指上的玉扳指,面上仍是挂着微笑,心头却是慢慢舒了口气,原先,他一直当梁泊昭无懈可击,可此时方知他尚有软肋,一个人既然有了软肋,总会更容易对付。 “此战灭了神鹰,梁爱卿居功至伟,来,朕敬爱卿一杯!”皇帝笑如春风,举起了桌上的酒樽。 梁泊昭闻得皇帝开口,将目光从凝香身上收回,他起身,双手举起面前的酒,口中只道;“皇上言重了,微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 皇上哈哈一笑,高举起酒樽,道;“爱卿不必谦虚,今日,咱们君臣不必拘礼,不醉不休!” 见皇上兴致高昂,其余言官武将也是纷纷端起酒杯,待梁泊昭饮下那杯酒后,俱是一道来敬梁泊昭。 梁泊昭平日里素来滴酒不沾,喝了酒会让人失去警醒,身子也会失去应有的灵敏,而在军营中,他更是命令不许士兵饮酒,以免延误军机,可此时,却容不得他不喝。 一杯杯的烈酒入喉,梁泊昭仍是面不改色,待百官敬完,梁泊昭复又在凝香身旁坐下,他的黑眸仍是冷静而深邃的,除了眼底微红外,并无何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