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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举更会让世人觉得,梁泊昭竭力反对永宁和亲,分明是自己存了私心。 凝香不愿在想下去,她抱紧了自己,只觉得漫天漫地的冷。 蓦然,腹中的孩儿悄悄动了,惊得凝香瞬间睁开了眸子,她一动也不敢动,隔了许久,才慢慢的将小手抚了上去,母子连心,腹中的这个孩子,为她将无尽的冷意尽数驱散,渐渐的,凝香苍白的脸庞上终是浮起了一抹嫣红,唇角也是噙了一丝柔弱无依的笑涡。 梁泊昭回来时,天刚破晓。 整个侯府还在沉睡,梁泊昭也不愿惊动旁人,一身戎装未及换下,便匆匆来到了凝香屋前。 “吱呀”一声轻响。 梁泊昭本以为凝香还没醒,岂料刚进屋,就见案前已是坐了一道纤细娇柔的身影,她的长发没有绾成发髻,而是柔柔顺顺的披在身后,一直垂到了腰间,只穿了一身月白色织纹寝衣,裹着窈窕的腰身,小腹微微隆着,正在那里一针一线的缝着衣衫,细瞧下去,梁泊昭才知那衣衫正是给自己做的。 听到动静,凝香站起身子,刚看到梁泊昭,心里就是一酸,继而又是一苦,她将手中的衣衫搁下,想起那日他的绝情,眼眶就是发涩。 梁泊昭瞧着她纤纤瘦瘦的站在那里,垂着眼睛,见到他也是一声不吭,许是得到了消息,知晓丈夫再过几日便要出征,便是熬夜给他缝制了衣裳,那一双眼睛只熬得通红,闪烁着让人疼惜的疲倦。 梁泊昭的心早是软了,若说有火气,那日在书房也全发光了,他望着凝香,刚上前几步欲将媳妇揽在怀里,不料凝香竟是向后退了一步,将他的胳膊生生避了开去。 梁泊昭心间一紧,望着她纤柔的下颚,只觉得心里的怜惜不可抑止,不由分说便是将她抱住了,他的声音低沉,透着几分沙哑;“还在生我气?” 凝香被他箍的紧,又怕动弹间伤了孩子,只得由着他抱着,听他这样说,心里更是难过,侧过了脸,不去看他。 梁泊昭有些无奈,吐出了一句;“再过七天我就要去北疆,别再和我闹别扭。” 凝香想起他即将远征,当真是心如藕节,缠的百窍千丝,说不出的牵挂和不舍。 “我没和你闹别扭,是你你和我闹”凝香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见她容色哀婉,梁泊昭心中不忍,搂着她一道在榻上坐下,又见她神色委屈,眼底满是凄清,想来还在为书房之事难过。 “那天是我不对,一着急,说话就没了轻重。”梁泊昭苦笑,攥紧了凝香的小手,想起那日,自己的确是没了往日的沉稳,简直说是急怒攻心也不为过。 能让他这般失态,抑或说能将他气成那样的,也只有怀里的这个小媳妇。 凝香依然是垂着脸,想起那日梁泊昭眼底的冷峻,心头就是酸酸麻麻的疼;“我知道,因为那些传言,才让相公气成那样的。” 梁泊昭摇了摇头,紧了紧她的身子,沉缓道;“我一路走来,何曾在意过旁人的风言风语,娶了你之后,无论旁人说什么,我也只当是耳旁风,从没放在心上。” 凝香抬了抬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瓷白的肌肤上落下柔和的弧度,衬着她甜净而温婉。 “那,你是因为我骗了你,没有说实话,才让你发了那样大的火” 梁泊昭勾了勾唇,又是淡淡摇头。“我虽不喜你对我撒谎,可也不会因为这事,就急怒攻心,几乎失去了理智。” “那是什么?”凝香想起当日之事,还是觉得心寒,又见此时的梁泊昭已是恢复了平日里的温柔与宠溺,愈发衬着那日的他色厉可怕起来。 梁泊昭皱了皱眉,目光则是向着凝香的前额看去,见那一块小包虽是消了肿,可还是有着浅浅的印记,若是撞得在狠些 梁泊昭眸心暗沉,虽然已是再也舍不得发火,可语气里还是带了几分轻斥;“你可曾记得我与你说过,这世间没有什么能比你的命更重要,何况你还怀着孩子,就为了一个睿王,难道就要将你们母子两的命都给搭进去?” 梁泊昭声音严厉了起来,目光也是凌厉的,摄着人心,凝香身子一颤,这才明白梁泊昭当日为何会有如此神色。 他不是恨她撒谎,而是气她轻生。 凝香动了动唇,刚吐出了一个;“我”字,便不知该说什么了。 “香儿,你究竟何时才能长大。”梁泊昭唇际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他将眼底的凌厉收回,望着凝香的黑眸中,渐渐浮起一丝无力,说到底也还是怜惜与心疼占的居多。 凝香心下惭愧,在他眼里,自己自然还只是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不懂世事纷攘,可若是连上前世,她已是二十好几了,却还是蠢笨若此,不能为他分忧解难,还事事劳的他为自己cao心。 凝香的头垂的很低,有羞惭的泪水充斥在眼底,她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只轻轻的问了夫君一声;“我若是一直都这样笨,相公会不会嫌弃我?” 梁泊昭眉心微蹙,见凝香是曲解了自己话,他将她揽于胸膛,温沉着开口;“怎么会,我是怕自己诸事缠身,总有顾不得你周全的时候。” 说完,梁泊昭的手掌抚上了凝香的小腹,接着说道;“你如今怀了孩子,更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往后无论发生何事,也都要与我说,不能丝毫隐瞒,明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