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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柏昀道:“殿下,那陈家世代经商,从不参与政事,跑了也只是逃命,蹦跶不起来。” 李谦骂道:“那李元清不也是陈家的人!还不是她跟着周屹在和我作对!一定是周敛,周家的儿子跑脱了!” 盛柏昕道:“殿下,我是亲眼看着周家母子儿子葬身火海的。” 李谦快步走到他面前,面目狰狞,“亲眼?那是亲眼吗?门都关着,你跟我说什么亲眼?” 盛乾瞪了盛柏昕一眼,叫他不要多嘴。 “若不是周敛亲自回了沧州,陈家老小怎会走的如此匆忙,偌大家业什么也不要了拼了命的逃?” 盛柏昀抿着嘴,压低音:“父亲,昭儿那夜也在。” 盛乾脸都变了。 李谦不留脸面,继续骂道:“一群饭桶!这么点事都做不好,我还能指望你们什么?” 盛柏昕道:“若真是如此,臣立马派人通缉周敛一家!” 盛乾和大皇子几乎同时出声,“不可!” 大皇子看了一眼盛乾,盛乾立即道:“周家是武将出身,手底下总归还是有几个生死交情,要是知道周家公子没死……那周敛又不是几岁的小娃娃,他能撇下父母奔去沧州携家离去,势必会养精蓄锐、重整旗鼓回来替自己父母要公道,不如就当他随着周家夫人一起死了,人还是要寻的,但不可明着寻,面上罪不牵老小,如此做是断周家周家旧部的心,也是安抚他们的好法子。” 姜还是老的辣,盛乾将此事吃透了,也摸透了大皇子的心意,大皇子脸色总算是好看些,但一会,他脸又沉了下去,“听闻,三哥儿那天夜里也去了?” 盛乾忙道:“殿下,是老臣让他去的,他此前和周敛有过浅薄的交情,比较了解周敛的性子,本是想让他截住周敛为殿下尽绵薄之力,谁知道周敛这个混小子忒狡猾,是臣考虑不周,请殿下责罚!” 盛柏昕看着自家大哥,用眼神问:我怎么不知道三弟也去了? 盛柏昀瞪了他一眼,走到李谦面前,双手相叠,埋着头,附和自己父亲,“殿下,我们家三哥儿年纪小心气高,此前春闱又落了榜,本想立功证明自己,父亲与我也是想着能多一个人辅助殿下才同意了的,请殿下责罚!” 太子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冷哼一声,“小孩不知天高地厚,再过两年吧。” “谢殿下,臣一定让他好好读书,报效殿下!” 一出殿内,盛柏昕就问:“父亲,大哥,昭儿那天怎么会去周府?” 盛乾骂道,然后看了看四周,“闭嘴,有什么回家说!” “你啊你,跟三哥儿一样蠢!这么点事都瞧不透,回家!”盛柏昀一脸凝重,十分不快,这点小事也能传到大皇子耳朵里,看来他也没那么信盛家,还往盛家安了自己的人,那日他盘问了后门几个小厮,口径一致,都说小公子进院里查看了好一会才出来,想也知道,周敛是盛柏昭去通风报信故意放出去的。 这事要是捅到大皇子耳朵里……到时什么岳丈、母家哥哥,一旦无用的,便会被落个跟周家一样的下场…… 盛柏昀叹了一口气,他这个妹夫啊,比毒蛇还毒,心比玄铁还硬。 盛乾一回到家就把盛柏昭打了一顿,还关进了祠堂罚抄一百遍家规,就是如此也消不了气,晚饭都没用。 盛柏昀派了一队人马带着周敛的画像已经出发,他下了死令:其他不管,只要周敛,不论生死,一千两黄金。 陈家十几口以寻祖归根为由出发去断城,但出了沧州,过了风岐,陈老爷子身子就不行了。 丧女之痛,加上日夜跋涉,马车颠簸,吃不好睡不好,因为一行人太过扎眼,又说的外地口音,客栈都不敢找,只能寻个偏僻地将就休息,夜里马车里也挤得发慌,老人家发了烧,咳嗽个不停,嗓子也哑了。 马车停在山道上,陈元敬和老爷子商量,“父亲,走不得了,您这身子……” “走不得也要走!” 周敛道:“外公,我们在风岐找个地住几日修养再走,您再不能辛劳了。” “咳咳,住什么?你停得,那大皇子会让我们停吗?” 刘氏扶着公公,哭道:“父亲,咱们连续奔波了好几日,就是家里承哥儿的孩子小五、还有诺姐儿都受不住了,莫说父亲,你是咱们家里的主心骨,我们怎能眼睁睁瞧着你病着还让你们赶路呢?” 陈老爷子问:“敬儿,你可知道为父为何要全家牵去断城匪关?” 陈元敬答,“断城南靠南兴河、安州、北近岩石城,且南兴河由南往北横渡将临安与其他几城切开,不仅临安城的追踪麻烦,漕运、粮米的生意也最好走,而断城匪关是和胡人的交界处,匪关一向鱼龙混杂,时常又战乱,但贸易往来也是最多的,因此,我们去那儿,隐姓埋名也无人在意,大皇子派的人也难以查到我们藏身之处,儿子明白父亲的苦心,咱们家世代经商,靠的就是嘴皮子和耐得苦,即便离了舒适的家,亦能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父亲,儿子从来就不在意这些,儿子只愿父亲安康,meimei安康,一家都好好的!” 陈承也哭道:“祖父,我们不是怕累,我和娘子还有小五都能挨得住,我们是担心您呐!” 一大把年纪了,谁还愿背井离乡,陈老爷子是知道他要是不走,愚孝的儿子就不会走,到时候一家人都走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