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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翊不忍看他失望的模样,缓缓言:“死、刑,陛下有可能会抄他全家。但,我不会说,您是他的父亲,毕竟您已入佛门,前尘往事如云烟消散。” 弘隐听到死刑那一刻,像是苍老了十岁。 顾清翊叹口气,踏出房门时,又听到弘隐悲凉的说了一句:“子……不教……父…之过……” 顾清翊出了静安寺已是晚上,披星戴月亦不敢停下,连夜彻查办案。 沉云野骑在红鬃烈马上,看着顾清翊略有些憔悴的模样,道:“今日元宵节,也是您正式册封为异姓王的大喜之日,不少朝中大臣都前去侯府为您庆贺了,可都被管家以侯爷不在府中为由婉拒。您就算不喜应酬交际,那也该好好休息吧。自从您和夫人和离后,就没日没夜处理公务,人都瘦了两圈了。” 顾清翊眼圈有着淡淡的乌青,他抿唇摇摇头,面上难掩疲惫却强大精神:“不、必。” 沉云野瞧他这幅模样,捏紧缰绳继续谏言:“和夫人和离后,您大醉过十次,每天睡觉不超过三个时辰,睁眼就处理公务,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接着。 顾清翊坐在马上的高大身子,就摇晃了几下,他下意识捏紧缰绳,身子急急朝后栽倒! 江嵘带人潜藏在漆黑不见双手的密林草丛中,吩咐道:“永临你火速前往王武母亲的墓地,抓到他后让他改头换面,给老子藏起来!在大业未成前,死都不要露面!” “是。”永临点头。 “永启,随我去清点军队,这几日,让所有人行动务必谨慎小心,顾清翊这厮不好对付。”江嵘眼中杀气毕现,“也不晓得赵音暗杀顾清翊进行的如何了,我看她是下不了手,顾清翊不死,她去死好了。” 江嵘另外一名心腹永启领命。 江嵘带人撤退,他们的动静极小,撤退时就像一阵吹过叶尖的风,丝毫不会引起注意。 顾清翊额前冒着细细密密的冷汗珠子,唇色变得惨白,带领士兵行至城南时,他抬手示意队伍停下:“沉云野,你带兵回军营,我……随便逛逛……赏赏夜景。” “您都这样了,还赏什么夜景啊?最近乱党在京城活动的十分频繁,您疲惫成这样,再落单,正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沉云野心急,难免嘟囔了几句。 沉云野叨叨叨的,听的本来就有些头晕的顾清翊脑袋疼:“那你跟着我。” 沉云野眼前一亮:“好!林副参将,你带着士兵回军营去。” 说是赏景,可顾清翊去的路,可不就是去澄院的路吗? 现在是辰时,还不算太晚,街上仍有人逛夜市,沈雪柠他们没胃口吃饭,只匆匆煮了点面条充饥。 “沉云野,你是不是挺想见青玉的?”顾清翊攥紧缰绳,突然看向沉云野。 沉云野震惊地指着自己的鼻尖,似不可思议道:“我…我?我为什么想见青玉?我对她,那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哦哦哦,是我想去见青玉,毕竟有些日子没见着了。”在顾清翊微冷的目光下,江嵘自(被)然(逼)而(无)然(奈)地赶紧改口。 顾清翊骑到城院门口,翻身下马,还没说话,刚欲开口,突然!咚地一声,人就栽倒了,跌在地上,一阵头晕眼花,差点昏迷。 “侯——啊不,王爷!”沉云野大喊! 正提壶浇花的沈雪柠听闻动静,水浇洒了几分,沈之默去打开了门,因为今天得知母亲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大家心情都不太好,导致现在看到谁,脸色都不太好。 沈之默看着顾清翊与沉云野,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们来干什么?怎么是你们?” 顾清翊倒在地上,一动便双眼发黑,还没缓过来。 沉云野蹙眉,不太满意沈之默的语气,可想到从前翊王对沈雪柠的往事,又觉得理亏,便皱着眉头,说了句:“如今侯爷已封为异姓王,翊王,之默公子的语气有些不恭敬,怕是不妥。” “哦,翊王,翊王也不能私闯民宅吧?”沈之默还就不给顾清翊这个面子。 沈雪柠放下提壶,缓步走来,看着被沉云野扶在地上坐正、脸色却极差的顾清翊,秀眉颦起:“不知永安……不知翊王深夜造访,有些贵干?” “夫人,我家王爷三天三夜没合过眼,全在处理公务,吃的饭也很少,想必是累着了。还请您允许他进澄院休息下。”沉云野说是请,却半说半就,讪笑着直接扶顾清翊进澄院。 沈之默心情不好,索性上前两步,挡住沉云野的路:“出澄院朝左直行便是客栈,翊王身份尊贵,澄院唯恐招待不周,还请您们这些大官到客栈留宿。” 前夫!前夫这么敏感的人物,大半夜在阿姐家里留宿,若被街坊邻居知道绝对会被非议。往好了说是可能破镜重圆,往坏里想,那叫藕断丝连,很耽误他家阿姐找新夫君的! 沈雪柠轻轻拉开沈之默让路,大家好歹夫妻一场,看顾清翊是真像病了,倒也不必如此绝情地赶走。 “阿姐,苦rou计,这绝对是苦rou计。”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啊,沈之默急了。 “看着不像是苦rou计。”沈雪柠蹙眉。 仍由沉云野将顾清翊扶到客房暂时休息。 顾清翊哎哟了声,扶着额,昂藏七尺的男人一直声音细弱地喊:“头疼…头真的好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