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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泱绕过她的被褥,走到了床边。 万宝宝丝毫不避讳地脱了鞋,侧着腿坐在了被褥上。一时半会也不睡觉,万宝宝从百宝囊里将裘泱给她买的发带都拿了出来。 入乡随俗,这的女儿家似乎都喜欢将名字绣在随身衣物上。 就像袁椿连袜子上都绣着“椿”。 发带上秀个“宝宝”,应该也很可爱。 年纪一大把了,她还开始做手工了。 万宝宝笑着掏出针线,穿上线便开始缝。 水红色的襦裙铺散在白色的被褥上,万宝宝就像一片纯白里开出来的海棠花。 她缝东西的时候,脚趾会在袜子里无意识的蜷缩,一动一动。 裘泱沿着床边坐下,视线却一直离不开那双袜子尖。 她怎么就这么好动? 那厢,楼下的迟章还在等李成师兄的解答。 裘泱知道万宝宝有点小聪明。 但性子胆小如鼠不说,还贪生怕死。 怕鬼怕痛。 却总是在绞尽脑汁活命。 话说十句,八句都在拍马屁,剩下两句是胡说八道。 她与迟章做道侣? 什么是道侣,裘泱还是清楚的。 同生同伴,相互扶持,互为道侣。 裘泱想象了一下万宝宝给人做道侣的景象,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 万宝宝再笨,那个一脸蠢相的迟章也配不上她。 为什么? 裘泱想了想,想出来了一个理由。 万宝宝本应死在上元宗主峰的小树林,无论什么原因,他裘泱放了她一条命。 若是他拼尽全力一搏,也未必打不破道始文的防护。 换句话说,万宝宝这条命,从那天起就应是他的。 就像万宝宝她自己说的,他裘泱教她法术,给她置办行头,又带她出来历练。 就为了带她出来跟那个蠢货结成道侣? 简直荒唐可笑。 楼下,“李成”师兄眼珠动了动,对迟章道:“你看清她住的是哪间房了?” 迟章不解:“万修士住哪房,与我有什么关系?” 李成在一楼扫视一圈,叫来了小二。 小二笑着道:“客官,有何事?” 李成面无表情指着迟章,对小二道:“你告诉他,三楼那一男一女,住的几间房?” 小二看了看迟章疑惑的表情,想起白日里他与三楼的女客曾攀谈,心里就琢磨出了一个大概,如实道:“三楼上房的修士们,住的乃是一间房,可是……” 可是,那女修士据说要打地铺。 李成打断他多余的补充,对迟章道:“你听清楚了吗?他们住的是一间房。小二,你再告诉他,那两个修士旁边的屋子里,住的是什么人。” 小二笑着道:“客官的身份不方便说,只能告诉您,是镇上的一个大老爷,带着花楼的花姐儿。” 李成对迟章道:“一男一女住一间房,你觉得是为了省房钱吗?” 他是为了省事,以防万一。 才忍受让万宝宝在他房中打地铺。 这句话可把迟章震得够呛。 师兄师妹关系再好,那也不能住一间房啊! 赵师兄这才听出来,李师兄怕是早就看破了,才出言阻止啊! 拍了拍迟章的肩膀,赵师兄安慰道:“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许多优秀的道友的!” 像万修士那么漂亮的,确实少见。 面冷如铁的李成师兄才不管迟章伤心不伤心,他问小二道:“我今日也住店,还有普房吗?” 小二:“客官,真不巧,没有普房了,只剩一间上房。” 李成点头:“那就不用了。” 他转头问一脸大受打击的迟章:“你打地铺可好。” 迟章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根本听不进他说什么,就点了点头。 李成对小二道:“给他准备地铺,不用太厚。” 冻一冻,脑子清醒一下才好。 三楼房中,万宝宝还不知道她伤了一个情窦初开少年的心。 裘泱在床铺上打坐,低头看她绣的成品,歪歪扭扭的“宝宝”,两个明显的错别字。 幸亏他斩断了那个蠢货的念想。 不然万宝宝也蠢,这两个人一起修炼,别说是飞升,活到寿终正寝都是难事。 万宝宝绣完了两条发带,心里想,要不给裘泱也绣一个? 裘泱的发带就那么几条,万宝宝取出百宝囊里新买的布,照猫画虎的剪裁起来。 剪好了缝,缝完了绣,忙忙乎乎就过了一个时辰。 给裘泱绣名字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正常来说,应该绣“裘”,但是裘的笔画太多,万宝宝索性就改绣“泱”。 好事成双,她就绣了两个“泱”。 绣好了之后,她自己端详了下。 也许是方才绣了好几个“宝“字,起到了练手作用,这两个泱字明显绣得比宝字好。 虽然有点斜,但是好歹有形状。 发现万宝宝停止了缝绣,裘泱睁开了双眼。 就见万宝宝高举着发带在发呆…… 看了下发带上的字,裘泱微挑眉梢:“泱?” 万宝宝听见声音,笑着转过了身,她离床铺不远,双臂刚好能搭在床铺上。 “师兄,您看看,我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