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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抱着这个打算,以颜语贞双灵根的资质,这时候还是炼气就完全说得过去,事实上单凭着颜语贞自己,别说再过个两三年了,若运气不好,就是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成功得了。 易苒恍然的点点头,话中是敷衍客套的关心:“可既是如此,你炼气圆满的修为入混沌界是否也不太稳妥,此行凶险不少啊。” 颜语贞倒也说得坦然:“只凭我的灵根资质,不服筑基丹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若再不受些凶险,便更是痴人说梦。之前我已与师父商量好,若此次混沌界之行依旧毫无转机,回门后便立即服食筑基丹。” “拿得起放得下,颜师妹好胆识,好气魄。”易苒随口夸赞着,又一次转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心内有些奇怪,以往几次甚至不用她隐晦的露出自己有事、或者想送客的意思,只要待的时间略长一些,颜语贞就会很是有礼的告辞,但今天,她只白水就已经添了三回,可颜语贞居然还是坐在位上巍然不动! 颜语贞语气里是娴静的谦虚:“哪里,只是有师父照应着,知道大致不会有性命之危,才敢前来。” “莲华师叔对自己弟子确实是慈爱。”见对方竟然还没有走的意思,易苒口里应付着,心内却暗自皱眉,正想着干脆直接开口送客时,颜语贞却抢在她之前忽的开了口:“易师姐!” 易苒一窒,顿了顿才应了一声:“嗯?” 颜语贞收了笑容,满面认真:“我还记得师姐曾提过,您家中原是在盛国和泽郡?” 易苒回视着她,心中突得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沉默了一瞬也点了头:“不错。” “我虽在都城,但幼时也曾听说过,和泽郡内有惊涛江横灌而过,水势磅礴,每逢九月,便会有大潮汹涌,倒冲方则坝,很是壮观,师姐在家时可曾见过,我听说的这传言可有夸大之处?”颜语贞语气和缓,但目光一错不错,只是盯着易苒面色。 易苒目光微凝,猛然一顿,话说到这份上,就算她再不敏锐,也能明显的感到恐怕这才是颜语贞真正的目的,这么几日多方铺垫,其实是为了试探? 这问题倒是其次,但其中隐含的深意却由不得易苒不心惊,颜语贞怀疑她的来路!为什么?是自己与林山哪里露了破绽?不过为何是颜语贞来问?她知道了多少?天羽宗门内知不知情? 不知是不是因为事出突然来不及反应,易苒心内虽然很是震惊、思绪翻滚,但面色竟没什么变化,依然能平静的开口回道:“我虽在和泽郡住了几年,但多都在为父母守孝,你也知凡俗界对女子规矩颇多,来天羽宗前几乎连后宅都未出过,倒是孤陋寡闻,从未听过这般异景。” 无论颜语贞说得大潮是确有其事,还是虚言相诈,这都算是不会出错的回答,颜语贞闻言果然一愣,接着毫不尴尬的微笑着:“是我想差了,在门内呆久了,竟忘了在凡俗界时,女子是轻易不出闺门的。” 易苒微微点头,接着却闭了口,端了盛着白水的瓷碗,只是垂眸坐着,不再说话。 这明显送客的表现,出身皇家的颜语贞自然能看得出来,这次倒是没再问什么,只是起身站起,有礼的告辞而去。 送了颜语贞出去,看着合上的屋门,易苒面色凝重,似有所思。 而另一面,从易苒处离开的颜语贞却是脚步未停,接着径直推开了廊角的房门,看着屋内正盘膝而坐少年,没有说话。 感到有人进来,范尘缓缓收功睁眼,对着颜语贞语气中有几分焦急:“怎样?” 似乎对此很是熟悉,颜语贞没有客套,一面熟门熟路的坐到了屋内最舒服的位置——窗下木床上,一面轻轻摇了摇头:“并未问出什么,易师姐确实不知和泽郡的风景秩事,但这也不能说她就定然不是和泽郡人,在凡俗界一辈子都出不得宅门的女子也多得是。” 范尘似有些失望,眉头紧皱着:“若我说,就应直接去问他们兄妹,到底与星冥门有什么关系!” 颜语贞忙阻止道:“别鲁莽!你私去刹星海将范福范禄姐弟买回来,宗主本就不喜了。 林山是陆师叔的开山弟子,听师父说易苒的师尊也很是不凡,对同门这般怀疑 ,若我们怀疑是真的还好,可便连阿福也只是说在星冥岛像是见过林山,并不肯定,天下之大,长得相像的也不是没有,若只是场误会呢?岂不更让宗主对你心生芥蒂! ” “哼,我便是什么都不做,他对我的芥蒂也不见得就少了!”范尘话里满是讽刺。 清羽对范尘一直诸多防范,范尘虽名义上是宗主亲传弟子,但实际这么多年来,除了一本基础属性的低阶功法《清元诀》,清羽可说是什么都未曾教过他,范尘心高气傲,也不去求,只是自顾自练着自己的家传秘籍,甚至连刚入门时天羽宗每月的份例都不去领,只是这般一来,他与清羽的师徒关系便越发紧张。 这些颜语贞自然也知情,闻言心内叹息,也只是温言安抚着:“宗主是怕你一心复仇,心生执念,你却……” “他怕的对!星冥灭我全门,我确实是一心复仇,宗主既是怕我连累天羽宗,不教我也罢!省得得了天羽宗恩惠,日后又对我诸多掣制!”颜语贞劝解的话还未说完,范尘便忽的开口打断了她,说得断然。 “罢了,我不劝你,但总之,事情未明之前,不许你去威逼审问易师姐。”颜语贞叹息一声,继而正了面色:“你既已给伯父传信,派了和泽州牧去查林山一家的底细,等得我们回了宗门消息也该送来了,若林山说得底细不假,凡俗界之事,官府定能查的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