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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羲寻了一遍,最后眼神在一身着彩衣的姑娘身上停下,问道,“在你们二人之中选择?” 瑶玉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朝她俯身,说道,“禀主上,我们还有一小妹,身上乃有父君血脉,如今正在……地冥。” 巫羲像似不知晓,她哦了一声,而后又像是记起来了,说道,“好像有那么回事,你们不说,我还差点忘了。” 巫羲又继续问道,“那灵江宫主之位便是她的了。”语气是毫不遮掩地肯定。 但她说完,有道声音响起,“主上大人,那女娃子生来体质便与西海相克,况且我西海刚出这等大事,宫主尸骨未寒,现就谈及继位……似乎并不恰当。” 巫羲看向出声处,发现是一拄着拐杖的老头。 老族长将那句话说完后朝巫羲俯身,而后又微微仰头望着她,说道,“主上于我们西海有恩,西海不曾忘,但如今寒域已归于地冥,还望主上再次将恩。” 老族长放下拐杖,身边的人扶着他,准备一起跪下。 巫羲手袖伸出,轻扶他起来,她无声笑了下,说道,“这哪里还有尸骨,但吾向来恩惠你们西海,你们应当清楚缘由,选位一事……你们若不想考虑那苦命的女娃,今后若是后悔,可勿来地冥要人。” 瑶玉蹙眉,刚想出声,却被一旁的人拉住。 老族长却俯身低首,苍老的嗓音,说道,“老身替西海多谢主上。” 说完,他跪地,在他身后的众人皆跟着跪首。 巫羲眼神变冷,冷声道,“不必。” 说完,她抬起一臂,手掌紧握成拳,向着头顶的天。 而后众人只见从她掌心拳里溜出数不尽的白色灵线,浑身散发着玄光,像一条条海鱼往寒域深处游去。 它们一钻入冰川,冰川却变得比之前更加坚固,它又找出隐藏于冰川之中的邪魄,灵线轻轻一碰,那些邪魂魄气便烟消云散,化为了白雾。 巫羲在净化这上万年的寒域,希望这里能再少一些罪孽。 凛晔在身后看着,忽然想起从前他对她说过的话,“你本可以救它们。” 但那时她说,“救不了,你以为我是谁?” 她是谁,他现在清清楚楚。 她本可以救那灵江宫主,她没有,因为她不想救。 她从前也本可以救他,她也没有,因为她不想。 凛晔走上前,他身上的衣裳碎破不堪,精瘦的上身lu露在外,肌肤的颜色因寒域的侵害显出一种病态之感。 他走到她身后边,眼神在西海的那群人身上略过,随后低眉,说了一句话,那声音不大也不小,刚好够西海那群人听见。 “主上,都是我的错,不应放那猫母出来。”说完,他也没用跪地请罪,只是依旧立在她身旁,低首,也看不清他的神态。 巫羲向后垂眼,眼眸深深地看他一眼。 他一句话就将罪名揽到了地冥身上…… 哦不,是揽到她的身上。 毕竟,是她下令让他到寒域受罚的。 老族长看向面前身着紫色金边纹衣衫的女子,姿态高傲,俯视万物,即使九重天来的神君在她面前也得低头。 所以,西海能耐她何。 连宫主都将寒域给了她。 老族长低身,如今敌强他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当作没有听见这句话。 巫羲看着凛晔,内心玲珑剔透,她唇角勾起,说道,“幽冥,东山令丘三十里地幽灵飘散,允你将功赎罪,三月余处置完毕。” 也没避讳着谁,她突然下起这命令。 怀律听到这话,他才想起,那个面容病态的男子就是幽冥,在令丘厮杀八十八天,还掠走了他的小猫儿的那个黑影! 怀律不停地抬眼看他,眼里泪水与怒火交融在一起。 凛晔的面色一如既往地苍白,但深黑色眼眸内在他低头应声的时候,阴沉下来。 她是不是故意的,还要他去面对令丘的那些孤魂野鬼。 巫羲又说道,“左拾也会跟着你去。” 可那禺鸟现如今根本就不在寒域,巫羲没有去问,也好像不在意这件事。 凛晔内心涌动的某种情绪又翻滚上来,一粒石子滴在他心中无边的水面之中,一层又一层,荡漾出的是黑色的波浪。 …… 去往令丘的路上,是那只禺鸟背行着他前往。 巫羲命令下达后便回了地冥,随之禺鸟便现身过来接他。 左拾过来的时候,双手手臂皆受了伤,化身鸟形时,翅膀骨架处歪错了几行。 凛晔站在禺鸟的背上,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他望着地底下成片的山脉,忽然移动了几下步子,站在了那禺鸟的骨错处。 左拾刺痛,身影歪了一瞬,差点令二人向下栽去。 “幽冥!”他大喊。 凛晔装似无意地应一句,“嗯,左拾大人有何吩咐。” “若不是主上下令,你以为你能有今日!”左拾说道。 凛晔瞥一眼脚下的黑鸟,说道,“你这翅膀如何伤了?” 他无缘故地离开寒域,那个女人却一点都不惊讶,也不在意,现在出现,却又受伤? 他有些迫切地想,是不是她也罚了他。 左拾长鸣一声,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问,“你可知立于西海的那根天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