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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说的就没有道理了,如果要是从番邦,从海外过来的,你抱怨一句还有理。毕竟以前大梁从未开过海禁,但是抱怨南方就没什么道理了,谁家没几个南方的亲戚不成?这就是天灾,如果要是有药能够治好就好了。” “哎,我也就是顺口那么一说。这病看来是很难的,不管怎么样,这几日按照告示里说的,没事的时候就待在家里,家里也打扫干净,烧点干艾叶驱蚊才是。” “那是,这病目前也没什么人生,意思是只要不和病人接触,没有蚊虫,自然也就无忧。” “我们走快些,这种秦楼楚馆,看似光鲜,说不准就有人得了病。” “王兄说的是了。” 贺明莲听到后来,只觉得身上都不自在的很,尤其是耳边恰巧有蚊虫飞过,她急急就下了马车。 王妃打发了人看告示,她自己下了马车走动着,生怕被蚊虫叮咬了,一刻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越等,心中就越发焦躁,心中只想要快些回到王府里头。 “嬷嬷,你说……”她眉心蹙起,想要和迟嬷嬷抱怨人还不出来的时候,话音就是一顿。 见到了熟悉的身影,她的眼睛一亮,很快就露出了嫌弃的神情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赵桓辰的眼底是淡淡的青色,拉耸着身子,没有了以前的挺拔。 “王妃。”赵桓辰对着贺明莲行礼。 贺明莲用帕子捂着口鼻,急急说道,“怎么这幅模样?昨晚上不回去也就罢了,今个儿早晨还是胡闹!你知不知道误了去翰林院的时候?” “也不急。”赵桓辰原本是心中有些不安,当真见到了贺明莲的时候,尤其是听到她的斥责,反而心里头冷静了下来,“我现在就过去,时候来得及。”窈娘虽说缠着他胡闹,但当真并未耽搁他去翰林院的功夫。 想到窈娘柔软的身子,赵桓辰只恨不得快些到了晚上,再来一会窈娘。想着她没有耽误自己的事,更觉窈娘体贴,处处和他的心意。 “还去什么翰林院。”王妃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回王府。”说完就准备登上马车。 赵桓辰听了这句话,就愣在原处,不去……翰林院? 王妃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赵桓辰还站在原处,“还愣着干什么?”贺明莲的眉心蹙起,“一身的酒气,回去赶紧洗漱。” 赵桓辰此时笑了,只是眼底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王妃回去就是。”他淡淡说道,“我还要去翰林院。” “你不过就是去编纂佛经,去和不去有什么分别!”王妃一听赵桓辰要去翰林院,就有些急了眼,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赵桓辰的面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面色阴沉得吓人,“我的差事是要去翰林院,儿子没什么别的本事,没办法在理藩部得了一个职务,也就只能在翰林院里看看佛经了。”对着贺明莲冷笑,“王妃权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左右世子爷十分出息。” 王妃的话说出口了之后,就有些后悔,没曾想赵桓辰竟是说出这样的话,嘴唇蠕动,什么都说不出,只是眼眶有些发红。 赵桓辰笑了笑,“王妃说不出了吧,说不准王妃心里头也恨不得没有我这个庶长子,碍眼的狠罢。我这辈子就是修修佛经的仕途了。” 赵桓辰的话一字字戳在她的心底,贺明莲当即红了眼,低低说道,“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她的一双眼底都是湿漉漉的泪意,只消一眨眼,泪珠儿就会顺着面颊滚落。 “我怎么不能?”赵桓辰说道,“莫不是王妃要告我忤逆不孝?” “王妃不是这个意思。”迟嬷嬷连忙说道。 “什么意思?”赵桓辰此时竟是微微笑,“迟嬷嬷若是想要告诉我什么意思,不如晚些时候再告诉我,我这会儿去翰林院要迟了。” 迟嬷嬷见着赵桓辰的笑,心中只觉得说不出的冷意。 明明王妃待大公子的好,众人都是看在眼底的,只因为记名不成的事,大公子就把所有的错都落在王妃的身上。 端午过后,他总与王妃总是有着一层隔阂,无论是王妃还是她,心中都清楚地知道,大公子恨上了王妃。 “你不能走。”贺明莲见着赵桓辰当真要走,伸手拉住赵桓辰的衣袖,她的心中是说不出的委屈,但见着赵桓辰犯了倔,强忍着心中的委屈说道:“刚刚出了告示,京都里头有瘟疫,叫做疟病,是通过蚊虫传染的,这会儿都想法子驱蚊,不去人多的地方。” 迟嬷嬷忙不迭点头,“是这样。王妃也是担心你。” “担心我?”赵桓辰笑了笑,便说道:“世子在王府里吗?” “这……” 赵桓辰的手指摇了摇,“嬷嬷勿要欺我哄我,弟弟在不在府里头,等会我一问就知晓了。” 赵桓辰这句话说得没错,迟嬷嬷就说道:“世子爷出了府。” “去上了朝,去了理藩部是不是?”赵桓辰说道。 迟嬷嬷的手心里都是汗水,看了一眼王妃,此时贺明莲愣在原处,显然整个人已经是呆滞在原地,“是……”迟嬷嬷回道,心中猜到了赵桓辰想要说些什么。 果然,赵桓辰说道,“既然弟弟去了,我总不好继续在府里头待着,就算只是编修佛经,这也是我的差事。”他看着贺明莲,眼底没有一丁点的温度,“王妃还要拦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