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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颜烟瞥过头去,心下一横,抬脚就踏进水里,引得水花四溅,溅到两人的衣摆和他的脸上,引得穆清远立刻投降,给她擦干净脚。 “好好好,小祖宗,不闹你了......” 说罢,手上的玉足又缩了回去。 “你祖宗有话要说。” “嗯?” 颜烟微红着脸,眼睛一眨一闭间,醉意上涌,喃喃道:“三天后的宫宴,我想去。” “啊?”穆清远一怔,笑了下,“你去那种无聊的要死的地方做什么,我都是走个过场,不如等我回来我带你去......” “那算了!”颜烟丢下这句话,一头钻进被褥里。 “诶诶诶!脚还没擦干净呢!行行行,我带你去好不好......” 穆清远连声应着,熟稔地以素帕给她擦干净脚再放进被窝里,继而说道:“可是,如果要带你去的话,可能得委屈你扮做侍女同我进去。” 软罗被褥半披在颜烟身上,繁复的发髻褪下,青丝如瀑地萦绕在脖颈,酒醺的殷红称得肌肤如雪,她紧咬了下的红唇,点头沉沉应了声。 穆清远稍愣,如今她喝醉酒后,躺在这软罗贵妃榻上的一幕,宛如先前将她欺负得狠了,娇嗔恹恹的样子。 落到此处,穆清远心下无奈,随即褪下她繁复的外衣,放到木施上。 见她这般不吭声想来这小祖宗今天也玩累了,气也消了,他就脱掉自己身上的大氅和外袍,小心翼翼地爬上床,从身后抱着她谁,搂在怀里,还时不时用手替她捂着肚子,也能在夜里好睡点。 不多时,香烛几近燃尽,散着袅袅余烟。 在罗帷之后,依稀掩映着两人交叠相拥睡去的身影。 伴随着绵密悠长的呼吸,颜烟缓缓睁开眼睛,入眼是穆清远覆在她手背上的手,一呼一吸间,感受到背后之人正紧紧搂着她,鼻息萦绕再则。 眼底复杂不明的情绪逐渐涌现,颜烟没再想,继续阖眼睡过去,躺在他的怀里。 这一幕被停落在窗棂上的喜鹊看在眼里,不由得微歪着脑袋。 冷风一过,吓得它扑朔着翅膀而去,扑向漫漫夜空,穿过繁闹的长街,直至成宁侯府。 打眼一看,伴随着红鬃马的嘶鸣,马车停下。 沈淮宁熟稔地下去马车,坐到轮椅上,身后的两人扶着许明奚下来,她整个人晃晃悠悠地,耷拉着脑袋,还时不时嗫嚅着什么。 不料刚下马车,身形一晃,几乎要摔下去,害得身后的兰青杨碧桃拉扯不及,幸而被沈淮宁稳稳接住,连同袁青木,三人顿时愣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 “将军,我们这就扶夫人起来。” 兰青应着,似乎再熟悉不过先前沈淮宁在军中不愿同女子接触,便和杨碧桃想扶她起身,没想到许明奚重重“嗯”了一声,紧紧攥着他的衣袖,跟救命稻草似的,不愿撒手。 一时间,两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罢了,我来就好,你们先回去吧!” 沈淮宁淡声说着,将许明奚横抱着一同坐在轮椅上,以宽大衣袖护在她头前,抵挡些许凛冽的寒风,随即转着轮椅行至后门,进到深宅,只余留在夜里的三人。 杨碧桃的八字眉一条,似乎发现了什么,发出意味深长的声音,奈何袁青木用手肘戳了下她的手臂,沉声道:“你看吧!我们将军还是会知恩图报之人,上次夫人护着大将军他们的牌位,这次定然是来还恩的。” 杨碧桃不由得白了他一眼,“真是个呆子,我先去睡觉了。” 说罢,径直地往左边的青石小路去到耳房。 “诶!这难道......”袁青木着实想不明白,复又对身旁的兰青问道,“我这么说有错吗?” “不知。” 兰青一如既往地冷声丢下话语,轻功一跃,就顺着右边的廊檐进到宅院里,只留袁青木一人左顾右盼,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两真是!” 左顾右盼下,气的不打一处来,可回应他的只有几片枯枝落叶。 这厢沈淮宁带着许明奚进到前苑,这小姑娘一路不哭也不闹,更没有醉酒那般耍酒疯,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怀里,伴随着徐徐悠长的呼吸,红着小脸蛋,蜷缩成一团睡过去。 沈淮宁瞥了一眼,“倒是难得,这么安分......” 毕竟自她来到沈府,机缘巧合下,这沈府可未见一日安宁,但仔细想想,这样也不坏。 不多时,他进到厢房内,干脆起身将她抱起,走到床边。 不料放下之际,心口一紧,小姑娘的头稍稍一偏,轻轻挨在心口。 沈淮宁身形一顿,不知过了多久,幽幽说道:“就知道占便宜......” 他将许明奚放到床上,手脚忙乱地盖好被子,却是将其裹成个粽子。 做好这一切,他想着起身走,不料衣袖一拉,许明奚仍紧紧攥着她的衣袖,鸦羽睫毛微动,慢慢睁开眼睛,内里的瞳水光影萦绕,杏色眸光掩藏着几乎溢出的情绪。 随即对上眼前人的目光,似乎要说些什么。 沈淮宁沉声问道:“还记得我是谁吗?” 他再清楚不过,这连指头都数错的可见是醉的有多厉害。 奈何小姑娘面泛潮红,愈加像初开的木棉花,红得滴血。 一听这话,她笑着点了下头,唤道:“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