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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御医,我当日所言之事可有不妥?我可有暗害三皇子妃之举?” 大殿中靖安扬声问道,宋御医思量了下,坦然答道:“并无不妥之举。” “谢贵妃,这可是你找来的人证。三皇嫂,我再问你,三月期至,我可有告知实情?” 朱初珍欠身道:“靖安所言无误,宫中多承她照顾,旭儿才平安降世。” “王婉!”靖安冷冷的望着跪在阶下的人。 “公主又有何见教,只管说来。”那女子身形孱弱,满面泪痕却一脸无畏,那气度也隐隐叫人侧目,生出许多怜悯之心来。 “我且问你,你若知府中禁令,为何不及时落胎,公然抗旨,论罪当诛!你若不知,为何不将有孕之事告知三皇子?莫说你自己都不知有孕,听闻当日你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求三皇兄做主,赵氏害你小产。如今我倒是疑心,王氏你是明知有孕却不能留,一不做二不休嫁祸赵氏。” 王婉只是苦笑,讽刺道:“妾还有何话可说?今日众人皆雌伏与你,妾也只能缄口不言,打落牙齿和血吞。” “陛下,公主既然强辩,妾身请传梅香上殿。” “陛下!”谢贵妃话音刚落,却见吴总管匆忙而至。 “陛下,太子和三皇子在乾元殿等您,说有要事启奏!” “吴总管,现下还有比谋害皇嗣更重要的事吗?”谢贵妃冷笑道。 “谢贵妃,家事与国事怎堪相提并论,况且此事还未有定论。父皇,后庭之事女儿自会处理好,您不必费心。”靖安躬身道。 帝王点点头,起身便要走了。 王婉见状,神情有些急躁,谢贵妃交换个眼色。 “陛下公然偏袒靖安,包庇其罪行,就不怕遭人非议吗?”谢贵妃正气凛然道。 王婉抬首望向帝王,眼中含泪:“母妃不必多说,我以为陛下圣明,定当秉公处置,不想……今日王婉怕是要冤死在此地了。也罢,皇儿,母妃便来陪你了。” 言罢,竟是一头往大柱上撞去。 “拦住她!”靖安厉喝道! 帝王示意,吴总管一手便将人拽了回来,王婉瘫倒在地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谢贵妃,靖安掌管凤印,六宫之事理应由她处理。至于你心中所虑,巡查女官在此,若是铁证如山,寡人定不姑息。” 望着帝王的背影,谢贵妃咬牙暗恨,想逼着帝王当场处置靖安怕是再无可能了,太子真是会挑时候给靖安解围呢。 靖安走到一宫主座,闲闲落座,方开口道:“谢贵妃,你方才说要传谁进殿来着。” 谢贵妃挑眉,竟是连场面功夫都懒得做了,言道:“来人,传梅香上殿。” 梅香是被人拖上来的,血腥味在大殿中蔓延,全身上下没一个好的地方,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殿里有曾一起长大的宫人,不由得掩唇惊呼,这还是从芳华殿出去的梅香吗? 靖安垂下眼睫,眼里一片复杂,梅香啊梅香,这便是你要的么,上一世背弃,这一世动情,我未插手你却自己走到这一步,而今可有悔意? “这是给王氏送上绝子汤的贱婢,却是从芳华殿出去的丫头呢。” “不错,可谢贵妃难道不知,这贱婢对谢家公子动了心,屡犯宫规,我便成全她到谢家伺候了,至于她如何成为王氏的婢女,我并不清楚。” “公主一句不清楚就将所有事都推得干干净净啊。” 王婉怒视靖安,上前扶住梅香,哀戚道:“梅香,看在你我主仆一场的情分上,你说句实话,你不要怕她威胁,谢贵妃自会护你。” 掌事姑姑见王婉那副样子,心中一阵寒意生起,她们拷问梅香,多数不过是皮rou伤,可那丫头身上见不得人的伤处多了去了,那才真叫狠毒,王婉此时竟还能做出这幅主仆情深的样子也真是…… 梅香睁着无神的眼睛,脑子尚有几分清醒,对王婉眼中的威胁视若无睹,冷冷撇开脸去。 王婉的手劲越来越大,直到被靖安一手架开。 靖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王婉,王婉面无惧色,缓缓直起身子,与之对视,眼里尽是挑衅与冷嘲:“怎么样,蝼蚁咬人的痛,公主体会到了吗?” 谢贵妃只管坐在那里看笑话,眉梢眼角尽是冷嘲,朱后教出来的女儿就只有这点出息,和她娘一样,都是窝囊废,笑意从她脸上晕开,心中满是畅快! “啪!”她手掌带风,力道十足,狠狠的抽在王婉的面皮上。 王婉措手不及,身子一歪直接被抽懵过去,直到左脸火辣辣的肿起,嘴里都有血腥气,她才逐渐反应过来,她刚才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靖安打了,以皇子侧妃的身份被她打了! 大殿也俱是一寂。 “靖安,你胆敢!”谢贵妃拍案而起,几乎是气急败坏,打狗还要看主人。 她话未说完,靖安竟是挑衅一笑,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抽的王婉整个人都快背过气去,而更巨大的疼痛从手上传来,王婉痛呼出声,眼中终于有了畏惧。 靖安用脚来来回回,狠狠碾压着那纤纤十指,神情却闲适恬淡的像穿花拂柳的贵女,巧笑嫣然:“我讨厌你的眼神,给你个教训。你不是引以为傲么,我就要你再拿不起笔,弹不了琵琶,你不是骄傲无畏么,我就要你以后听了靖安两个字就会惶惶不可终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