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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怎么这样凉”楚颜拉过她的手,笑道。靖安看着他,静静的看着,心中不祥的预感却越发浓重了,她的手在抖,笑容也在抖,她做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一个最大的赌注。靖安默默的反握回去,紧紧地反握回去,她将一切交给命运,她的命,谢谦之的命,只有阿颜的命,就算死她也要守住,就算死也不能让他和王婉再有交集! 隔着盏盏明灯和人群,靖安看着坐在阿颜右侧下首第二席的谢谦之,毫无顾忌的看着,静默的看着,谢谦之……如果你真的死在我面前,我该怎么办呢。 “谢太子殿下赐酒”靖安的心跳陡然加快,就是这时了,就是现在了,她几乎是盯着王婉的动作,看她抬袖,掩嘴,饮酒…… 刺啦! 那群黑影出现,现场一片混乱的时候,靖安就知道该来的永远躲不掉,就好比现在刺进她左胸的剑,如前世一样的疼痛向她袭来,冷汗顺着额头滑下,入目的是楚颜惊慌诧异的脸,她想说些什么……面前的刺客却要拔剑,他们的目标果然是阿颜。 靖安撑着一口气,两手狠狠的握住了剑刃,痛入骨髓的瞬间,那人的抽剑的动作被迫一顿,借势又狠狠的把剑往前一送。 “啊!”靖安止不住的一声痛呼,温热的血溅上了楚颜的脸。 楚颜强撑着颓软的身子,滑出袖间的匕首勉力一掷伤他个措手不及。 那黑衣人眼露凶光,中了迷药还能清醒至此也算他本事,眼看着同伙已在混战中折死过半,那人也不恋战,转身而去。 “皇姐,皇姐”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白衣,也染红了楚颜的眼。 “阿颜”她痛得极厉害,那剑刺得极深,她连说话都痛得有如锥心,伸出的手颤抖的安抚着他。 总算,总算这次不是他的血染红她的裙裳。 “阿颜,别怕。皇姐……不是说了,就是死也要护住你的,别怕……他们再也伤不了你了。” “……救驾来迟……”耳边响起的是谁的声音,靖安觉得她似乎可以安心睡去了。 “谦之哥哥!”那声痛呼却惊醒了她的迷梦,痛,好痛,让我睡吧,天地都在晃动,抱着她的人是谁?靖安却努力的睁大了眼睛,透过模模糊糊的人影,终于看到了那个人,他的衣裳也沾上了血,大片大片的血啊,生死不知。 谦之……意识陷入一片漆黑的时候,仍有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没入黑暗冰冷的夜里。 楚颜-番外(一) 一场秋雨一场凉,红叶枯枝在雨中晃荡,还不曾踏进那雨幕之中,湿冷的寒意已扑面而来。楚颜讨厌这样的雨,讨厌这阴沉沉的天空,仿佛能勾起人心中所有阴暗的欲望。雨中的层层宫室更像是一头阴沉的巨兽,吞没人所有的希望。 “殿下,王侧妃来了” “嗯“今日是去给母妃请安的日子,他自然是记得的。 王婉极有分寸的停在离他五步外的位置,虽然极厌恶这女子一副温婉恭顺的模样,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王婉是个很聪明的女子,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不会给他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楚颜丢开了书,慢慢站起身来。王婉偷眼看着,嫁给他三年,当年初见惊艳的十五岁少年被时光雕琢得越发精致,褪去了当年的稚气,棱角分明,低眉抬眼俱是风情。她终于实现了当初的愿望,站在他的身侧,与他比肩而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不甘心,还是得不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王婉暗自咬牙,眼光回转却发现楚颜正打量着她,玩味的、危险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戏谑的笑,让王婉心里发毛“殿下……你这样看着妾身作甚,可是妾身哪里不妥吗?” “哼”楚颜冷笑了一声,再未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雨水顺着油黄色的伞面滑下,身后的女子藏着什么样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他厌恶着却也像戏耍猎物一样纵容着,他想看看她到底能爬的有多高。楚颜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三年前她那双眼睛里所透出的渴望,那渴望居然让她战胜了恐惧,以一个男人对她的爱慕为资本和这天下间两个地位最尊贵的男人谈判。 “听说你以死相逼,不肯退婚”帝王的面容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说出的话更带着让人颤抖的威压。 “是,女子名节为重,无故退婚,王婉宁愿一死”跪着的女子声音虽抖,却不卑不亢。 “那便赐你一死,左右是个庶出,王家也不会讨什么说法”十五岁的少年满不在意的说着,仿佛对他而言,她的命如草芥一般天生就该让人践踏。 “太子殿下,王婉死不足惜,可殿下是想害你皇姐一生被所爱的人怨恨、唾弃吗?”那女子却是在笑,笑的得意。 “王婉,你若是退婚,皇后自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嫡子正妻你好好估量。” “圣上美意,王婉虽与谢家公子青梅竹马,但如今他得公主垂青,王婉纵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与公主相提并论。只等谢家公子退婚,如今谢家并无动静,王婉怎能做无义之人,无故退婚。” “你待怎样?”楚颜冷了脸,转头正色看她。 昏暗的大殿里,那女子身形纤弱的跪在地上,却抬着头,眼神发亮“王婉斗胆,愿和公主一样,称您一句父皇。” 行到安宁宫,楚颜一行人都停了下来。 --